秦烨本就不觉得此事为真,这下得了准话,心头雀跃起来,神色却还是有些别扭的道:“那殿下之前也心悦着我,也没见着想方设法……”弄到手里。
谢恒含笑望着他。
秦烨还要再说,却又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
他现在可不是在人家手里吗?
心神被眼前这人完完全全的牵住,一举一动都能勾得他或欢愉或沉郁,至于每日瞧着看着,更是早已达成了。
他有点被拿捏的别扭,心下却是甜甜的一片,还不忘最后试探道:“那晋王岂不是抓错了人?谢之遥怎么办?”
谢恒浑不在意,随口道:“让他待在晋王府养着吧,谢恪性子独又疯,老捏着宁寻本也不是个事,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给个人质给他,他说不定能安稳的在府中养着。”
秦烨彻底放下心来。
他拉了拉谢恒的衣袖,将人拽到自己身边,扑上去亲了一口,埋怨道:“那我这担心受怕了许久,也是因为殿下。”
许久?
从他开始沐浴到如今,撑死大半个时辰。
谢恒由着他动作,懒洋洋的在软塌上躺了下去,轻柔的回应着,待到分开时才道:“那可真是对不住,孤有什么能补偿的?”
秦烨蹭了蹭他,在耳边吐气道:“昨夜……咱们也算洞房花烛?”
谢恒轻轻颔首。
“太子成婚,原本是天下大事,棠京当连贺三日,遍赏百官。”秦烨续道。
谢恒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他原本是想等到正式大婚再行此事的,届时就不是太子成婚了——皇帝成婚,难倒不是天下最繁复隆重的婚礼仪制?
也不知道是谁等不及。
想是这么想,但这人磨得紧,他有些受不住的问:“那咱们是委屈了的,以后可怎么补上才好?”
秦烨适才便想着此时,太子当真问到头上来,他却顿了一顿,才有些试探的道:“来年成婚时……大赦天下?”
当真论及此事的时日尚远,他不过打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主意,却见太子眉眼欣然,眼底盛满的全是笑意。
“好。”他道。
第80章 信我。
端王府。
秋日里寒凉, 一向体弱多病的谢惟身上却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袍,孤身一人站在院中,望着满地落叶,许久不曾动作。
身后有匆匆脚步声传来, 谢惟连回头都欠奉, 只问道:“打听出来了吗?宫中为何不让本王进宫?”
满脸疲惫的郭星华顿住脚步, 垂下眼睑, 犹豫着道:“咱们的手伸不进刑部, 费了许多周折才从陈子悦府上打探出来, 说是宫里怀疑、怀疑……”
“怀疑咱们与谋刺太子之事相关!”
呲啦——
谢惟猛地将手中一直摩挲着的珠串扔了出去, 原本有些血色的脸颊上一片素白。
从太子回京起, 他所谋划之事便一直不曾顺利。
南周那位所谓的大内高手性子乖戾,不爱回来复命,谢惟并不在乎。
他与南周本也不是诚心相交, 所谓割让七城的允诺, 是否兑现还得看形势如何。
可这人水平实在低劣过了头!
亏得南周新君在与他来往的信件中将此人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结果非但没要了太子的性命, 连重伤都不曾有!
听太医院中传来的消息,太子胸前那道伤口长不逾半尺,虽是瞧着鲜血淋漓,也着实将太子吓得不轻,但实际上根本不伤根本。
太子的伤势轻重程度,直接关系到太子丨党的反应激烈程度。
他既伤得不深也没损了根底, 赵家就根本不会有鱼死网破的心思, 所谓京中争斗便称了空扯大旗。
而后的事便不必多言了,皇帝回京,刑部开始调查太子遇刺之事, 诸率卫从晋王府门前撤走……
谢惟在朝中最大的臂助郭羡倒了,他的消息不免闭塞许多,等知道诸率卫不再包围着晋王府后才察觉出不对来,想要进宫探探口风,居然被太极殿的小太监给挡了回来。
那小太监嘴上十分谦恭,礼仪也挑不出错来,满口的‘陛下心疼殿下,如今秋日里天气寒些,殿下便不必老是进宫请安了’,举手投足却露出点谢惟见惯了的、宫中下人几乎刻在骨子里的趋炎附势。
什么皇帝心疼儿子,一个连皇帝都见不到的皇子,能有什么前程可言?
谢惟站在原地,立时便觉一股腥甜从喉间涌上,还是身边伺候的小厮扶着,这才勉强回到府上,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去查原因何在。
如今他可算知道了。
“不可能!”谢惟怒道,“那伙死士培养日久且行事十足隐秘,知情之人都死了个干净,此事谋划日久首尾都收得极为干净,陈子悦哪来这样天大的本事能查到本王府上?!”
郭星华被他这骤然激烈的情绪唬了一跳,自己也吓得不轻,连忙道:“不是查到殿下府上,是怀疑与郭侍郎有关……”
“这有什么区别?郭羡是本王的岳家,他刺杀太子,与本王亲自动手,有什么区别?!”
谢惟咆哮了片刻,险些喘不上气来,脑中思绪缠绕,一时竟有些混沌。
倘若刑部当真查到他身上……刺杀太子是何等大罪?
就算皇帝为了一个爱子情深的名声肯保住他性命,也必然是削爵流放,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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