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介呆呆地坐了片刻,袁茹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抽着自己的烟。
等到袁茹手中的烟已经快燃到她的手指时,方宁介才站了起来,缓缓地说,“现在开始,你不欠我的了。”
袁茹吃惊地看着他,有些诧异他奇怪的举动。
方宁介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欠我什么。不管是方宁介,还是江穆。
一条命,抵消你五年的陪伴。
我们谁也不欠谁。
他关上了门,轻轻地靠在了墙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以前觉得,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求而不得。”
“但是后来我发现,最痛苦的事情是你们生活在一起,相性非常好,彼此都觉得很合适,可是他却偏偏不爱你。”
多么简单的道理啊,他们当初怎么就不懂呢。
他是多金、才华横溢的男友,她是貌美、体贴温柔的女友;他给了她专一的陪伴,她给了他细致的生活。他们样样都很合适,可是却唯独少了最重要的一样:爱情。
不过他们醒悟的都不算晚。
方宁介掏出手机,此时已经显示十二点半。
行言应该睡了吧。
他把手重新揣回兜里,离开的脚步似乎要比来时更轻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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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脚步声,交错轻缓。
“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咖啡?”附湛扬了扬眉。
邬行言摇了摇头,“太晚了。”
附湛却有些不依不挠,“他不回来,你睡得着?”
“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邬行言皱了皱眉,语气有点不耐烦,“你还有事吗?”
“当然有。”附湛定定地看着他,“真的不给个机会,和我聊几句吗?”
邬行言定定地看着他,最后靠在墙上淡淡地回答,“就在这儿说吧。”
“这儿?”附湛环绕了一下四周,轻笑,“你确定要在走廊里谈事情?”
“如果你的事情真的那么重要的话。”邬行言环住双臂,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附湛看了他半响,最后确定他真的不会改变主意,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过去和他一样靠在墙上,有些无奈,“你也真是……老朋友,谈个心都不行吗……”
“附湛,”邬行言说,“我──”
附湛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行言!”
邬行言抬起头来看着他,瞳子幽深。
“说好了,今天是我说、你听。”附湛慢慢地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好不容易面对面谈一次心,给点面子行不行?”
“……”邬行言不置可否。
“说起来,咱俩好久都没好好地说句话了,要么是工作的事,要么是别的事儿。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附湛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认真地计算,半响后他轻轻地说,“啊,都十年了。”
“你还记得你以前说的话吗?你做大明星,我就做时尚杂志编辑,这样,我就能请你给我的杂志当封面模特。后来我转职做了娱记,应该说是离你近了一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离你又远了。”
邬行言垂下眼睑,说道:“你应该做你喜欢做的。”
“我喜欢啊。”附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时候觉得,只要离你近一点,做什么都是好的。说起来,我还去应聘过你们公司的经纪人,不过没被录取。是不是挺变态的?”
他轻轻一笑。
“还好。”邬行言不知道要说什么,憋了许久才慢慢说,“我不也是为了江穆,才去当明星。”
附湛被噎了一口,半天才均匀的吐出了一口气,“你真是……太不会安慰人了。”
“你没有必要,”他想了想,觉得这半句话实在是有歧义,于是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没有用的。”
“我知道。”附湛回答道。
毕竟我的时间已经耗光了。
他们两个比起方宁介和袁茹,之间的话题实在是少的可怜。
附湛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想到他们俩唯一的交集就只有娱乐圈和江穆,不过因为邬行言入圈的原因……归根结底,江穆是他们之间的唯一纽带。
这么想起来,还真是让人又气又伤心。
附湛自暴自弃地问道,“你和……他,怎么样了?”
邬行言有些惊讶,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挺好。”
“我以为,你对江穆感情那么深……”
“你以前,也从来不叫他江穆。”邬行言平静地回复,“不是吗?”
附湛微微一愣,随后别过脸、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以前也不会叫我小湛……我们都变了。”
邬行言挺想回一句我没有变,但是想想方宁介的特殊身份,还是憋了回去。
“我知道你这个人,死心眼儿的,对自己认可的人不求回报,可是这样也容易吃亏。”已经提到了这个话题,索性全部摊开来说也不错,更何况,他发现,果然是只有提到江穆或者方宁介,邬行言的话才会多了那么一两句。
真是让人颓丧。
“他毕竟还年轻,你们俩差了这么大,不管是身份、阶层还是喜好,你们都不怎么搭。”附湛顿了顿,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实在是让人不爱听,连忙补充道,“我是担心你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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