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7页
    陆怀鸩清楚自己这个徒弟对于谢晏宁而言,并不紧要,若非他死乞白赖,而那日谢晏宁正巧善心大发,谢晏宁根本不会收他为徒。
    即使谢晏宁出手杀了他,他都不会意外。
    他阖了阖眼,被谢晏宁摩挲咽喉肌肤的感觉却是愈发鲜明了。
    谢晏宁的力道不轻不重,竟是莫名地让他想起了与谢晏宁肌肤相贴的滋味……
    明明现下的自己命悬一线,却为何并无恐惧?反而有悸动自与谢晏宁指腹相贴的肌肤处扩散开来?
    谢晏宁五指一收,右掌与陆怀鸩的咽喉再无间隙,只需再用力些,便能将陆怀鸩掐死。
    可陆怀鸩的喉结却如同尖刺一般再再昭显着存在感,不断蠕动着,好似在磨蹭他的掌心。
    第10章
    他本能地手指一颤,又端详着陆怀鸩,末了,将陆怀鸩一松。
    陆怀鸩坠地,并不觉得疼,粗粗地喘着气:“多谢师尊饶弟子一命。”
    “起来。”谢晏宁忍不住将陆怀鸩从地上扶了起来,又轻轻拍去陆怀鸩身上沾染的草屑。
    陆怀鸩怔了怔,视线情不自禁地拂上了谢晏宁的脸庞。
    谢晏宁眉眼柔软,全然不似素日的师尊,更像是曾在夜里主动亲吻他的美人。
    他又猛地垂下首去,谢晏宁的一双手立即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双手为他将所有的草屑拍去后,便收了回去,半隐于衣袂当中,引得他撕开衣袂,瞧个仔细,再握上一握。
    这个隐秘的念头教他意识到自己实乃是一色胆包天的登徒子。
    谢晏宁见陆怀鸩立于原地不动,飞身而去。
    他率先回到客栈,方要上楼,却见陆怀鸩回来了。
    陆怀鸩战战兢兢地行至谢晏宁身侧,惶恐地唤了一声:“师尊。”
    谢晏宁顿觉这陆怀鸩像极了被人遗弃的幼童,下一霎,却又猝然记起了陆怀鸩的悲惨过往。
    陆怀鸩自被亲生父亲卖入南风馆后,逃跑了百余回,每每被捉回来便是一顿毒打,若非陆怀鸩命硬,早已被打手打死了吧?
    他不禁心软起来,鬼使神差地道:“本尊不会不要你的。”
    他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却又不便收回。
    “当真?”陆怀鸩忐忑地凝视着谢晏宁,又大着胆子揪住了谢晏宁的一点衣袂。
    谢晏宁一见得陆怀鸩这副模样,顾不上自己是否会被谢晏宁瞧出异常来,颔首道:“当真。”
    陆怀鸩开心地笑道:“弟子定会努力修炼,让师尊用得更称手些。”
    这陆怀鸩太容易开心了吧?
    是因为陆怀鸩从小到大,善待他之人太少了吧?除了他的亲生母亲,便仅有南风馆那个被性虐致死的小倌以及偶尔施舍善意的原身。
    且陆怀鸩言辞间竟未将自己当做一个活人看待,而是当做了一件工具。
    原身养大了陆怀鸩,却并未将陆怀鸩养成一个有血有肉之人。
    谢晏宁有些心疼,叹息着道:“你勿要看轻自己,切记你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陆怀鸩不懂谢晏宁为何会这样说,三分困惑,七分惊恐,“噗通”跪于地上,哀求道:“师尊是不要弟子了么?你适才不是承诺了不会不要弟子的么?”
    谢晏宁吃了一惊,他压根不理解,为何他之所言会被陆怀鸩曲解至此。
    他脑中早已被还阳系统001输入了原身所该当知晓的信息,但他还未完全看过,他从那些信息中选出了原身与陆怀鸩的种种,查看了一番后,不由在心中咒骂原身。
    原身本就是一时兴起收养了陆怀鸩的,由于陆怀鸩的资质不错,将陆怀鸩带回渡佛书院后,原身便致力于将陆怀鸩培养成称手的利器。
    原身曾无数次教导陆怀鸩,陆怀鸩只有在为他所用之时才是有价值,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便与谁人都能践踏的草芥无异。
    故而,陆怀鸩的反应虽然在他看来并不正常,但由陆怀鸩的角度看来,却是理所应当的。
    “本尊金口玉言,永不更改,既已承诺了,便不会不要你,你且起身吧。”谢晏宁见陆怀鸩迟迟不起身,伸手将陆怀鸩扶起。
    陆怀鸩受宠若惊,又得寸进尺地趁机握了一下谢晏宁的手,随即心如擂鼓。
    谢晏宁并未注意到陆怀鸩的心思,只淡淡地道:“天日晚了,回房歇息吧。”
    陆怀鸩颔首,同时嗅得血腥味愈来愈重,便知那于琬琰快要到了。
    谢晏宁自然亦嗅到了血腥味,为了能还阳,他本该看着于琬琰,但于琬琰防备于他,且男主又尚未出现,他便并未等于琬琰进得客栈,而是径自上去了。
    陆怀鸩不敢尾随谢晏宁进房,驻足于谢晏宁房门口,并恭敬地道:“寐善。”
    “寐善。”谢晏宁并未回首。
    言罢,他阖上了房门,坐于桌案前,一面饮着已凉透了的碧螺春,一面细听着楼底下的动静。
    由于此时更深露重,客栈大堂内空空荡荡的,于琬琰抱着知雨,扬声唤来了掌柜,给了掌柜五十两银子,尸身不吉利,其中十两是为掌柜除秽,余下的四十两,一则是请掌柜去最近的流光钱庄报信,二则是请掌柜买一副棺材来。
    掌柜将小二哥从睡梦中唤醒,并让小二哥去流光钱庄报信,自己则去了最近的棺材铺子。
    于琬琰不忍心将知雨放于地面上,便一直抱着知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