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使他充满了负罪感,使他自我厌弃,而后者使他神魂颠倒,如痴似醉。
谢晏宁浑身透湿,懒懒地伏于陆怀鸩心口,半阖着双目。
虽然他已有了陆怀鸩的骨肉,但从严格意义上而言,这新婚之夜才是他与陆怀鸩的初夜。
先前,被陆怀鸩占有之时,他神志全失,尽管一部分的情形通过春梦呈现了出来,可到底是不同的。
那之后,他与陆怀鸩互表心意,可惜,陆怀鸩受了伤,做不得,再之后,他被杨大夫诊断出了喜脉,且胎像不稳,亦做不得。
他生前不曾谈过恋爱,更不曾与人发生过关系,因而,即便他善于撩拨陆怀鸩,但临了,还是紧张不已,陆怀鸩亦然,这导致俩人折腾了良久方才成事。
春梦中的他舒服得连足尖都蜷缩了起来,而适才的他更是如登仙境。
仅仅一回,他便爱上了这件教人羞耻的事情。
今日忙碌了整整一日,他已有些倦意了,一颗心脏却剧烈地跃动着,不断述说着它所感受到的震撼,全无恢复正常的迹象。
他仰起首来,掐住陆怀鸩的下颌,吻了上去,心脏跃动得更为厉害了,一下一下用力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一吻罢,他被陆怀鸩放在了床榻之上,陆怀鸩唤人送浴水来,待浴水送来后,他又被陆怀鸩打横抱进了浴桶当中。
陆怀鸩先是为谢晏宁清理干净了,其后才去取了澡豆来。
谢晏宁一身的肌肤紧绷着,在温水的作用下,才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他打着哈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惊奇地发现三月大的胎儿已将肚子撑起了些许,并再次体认到了他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他顿时清醒了,捉了陆怀鸩右手,覆于自己的肚子上,颤声道:“宝宝长大了。”
陆怀鸩不久前才将这肚子亲吻了一番,但当时神志为欲念所控,并未觉察,被谢晏宁一提醒,方才注意到。
明明尚未瞧见宝宝的模样,他心口却涌出了一股子初为人父的成就感、满足感以及责任感。
他微微哽咽着道:“宝宝……父亲想见你。”
谢晏宁抿唇笑道:“宝宝还小,还不能出来见你。”
“弟子……”陆怀鸩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自称为弟子,遂改口道,“我明白宝宝还小,还不能出来见我,但我还是很想见宝宝。”
眼前这副模样的陆怀鸩亦像是个宝宝,谢晏宁抬手揉着陆怀鸩的发顶道:“乖,至多再过七个月,宝宝便会出来见你了。”
“嗯。”陆怀鸩颔了颔首,眼眶微湿,“多谢你给予了我一个真真正正的家。”
谢晏宁抬指揩着陆怀鸩的眼尾,柔声道:“并非我给予了你一个家,而是我们俩人建立了一个家。”
陆怀鸩用面颊磨蹭了一会儿谢晏宁的掌心,又因为怕渐凉的浴水令谢晏宁受寒而快速地将谢晏宁清洗了一番,并从浴水中抱了出来,擦干后,为其穿上了亵衣、亵裤。
而后,他匆匆沐浴完毕,遂又将谢晏宁揽入了怀中。
谢晏宁将下颌抵于陆怀鸩心口,双目灼灼地盯紧了陆怀鸩:“改日我们一道去浴池沐浴可好?”
陆怀鸩心下悸动:“好。”
谢晏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便阖上了双目。
陆怀鸩以指为梳,本不想打扰谢晏宁,但又忍不住道:“不知上官淩所言真假,我认为无论如何,我们都须得去一趟观翠山。”
——姜无岐曾道其阅读过前人所著一医药典籍,其上记载‘相思骨’分布于鬼山、陟溪山以及观翠山,现下只余下观翠山,他们尚未踏足过。
谢晏宁霎时清醒了过来,即刻睁开了双目:“宝宝目前三月大,待宝宝再大些,我身形臃肿,恐怕行动不便,若是待我将宝宝产下,夜长梦多,不知上官平是否会抓住我这一弱处加以利用?不若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去观翠山吧?”
“全数……”是弟子的过错。
陆怀鸩本能地欲要向谢晏宁请罪,心知谢晏宁并不喜欢他如此言语,遂立即将尚未泄露的六字咽了下去。
谢晏宁自是知晓陆怀鸩所想,遂摇首道:“并非你的过错,上官平拥有千年修为,你仅仅一十三年的修为,你不及他理所应当。”
他此言并未偏袒陆怀鸩,陆怀鸩却并不受用。
“我……”陆怀鸩在谢晏宁唇上亲了一口,“我想保护你与宝宝。”
谢晏宁提议道:“待我产下宝宝后,我们便双修吧?较你独自修炼要快许多。”
陆怀鸩当然听闻过双修之法,登时面红耳赤。
谢晏宁见陆怀鸩并未反对,暧昧一笑,后又蹙眉道:“不过观翠山那只绿孔雀生性暴躁,且喜食人,向其求取‘相思骨’不知会如何?但我们若是偷偷进观翠山寻找‘相思骨’,若是被绿孔雀发现了,后果难料。那绿孔雀乃是上古凶兽,世间能与其匹敌者寥寥无几,即便我处于全盛时期都不一定有把握能将他制服。”
陆怀鸩顿觉自责,不敢表露,但暗暗地咬了一口自己口腔内壁的软肉。
谢晏宁有了决定:“我们便先向其求取‘相思骨’,如若不成,待我产下宝宝后,再作打算。”
陆怀鸩别无法子,不得不颔了颔首。
陆怀鸩神情凝重,引得谢晏宁笑道:“或许那绿孔雀并无传闻中的暴躁,你勿要太过担心,大不了我们便不要那‘相思骨’了,左右有你做‘相思骨’,我快活得很,每月十五至二十加强书院的守卫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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