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是许太医给的药,他感觉到许太医对他隐隐有种敌意,当面的时候温和体贴,让人如沐春风,但背过身去,就会感觉像是有条毒舌在阴暗处窥探自己。
尤其萧漠在自己身旁时,他从许太医那感觉到的不适更多,这样一个貌似情敌给的“好药”,他不太敢吃了。
现在发病时候,要是萧漠在旁边,他都会把涌上喉间的血咽下去。
☆、小皇帝一天要吐三次血(60)
他想着上次许太医笑着看萧漠喂他吃药的情景,他的笑容很明亮,有种过份的明媚,明媚到让他心里起了股寒意。
他直觉不太妙,而且他直觉向来也准,所以无论如何,那圣药是能不碰就不碰。
谢早把几颗药想法子捣成了粉末,装进了一个小玉瓶里,他动手荡了荡,让里面的药粉更紧实,实在装不下了才停手。
封口后,又把剩余的药粉散均匀的散在地上,等明天打扫的宫人一清理,便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他宝贝的把瓶子收了起来,视线落在这药瓶上。这玩意儿虽然危险,但不失当做一个救急药来用,要是他犯病时处境危险,这药也能暂时救他一命。
谢早又去收罗了一些轻而薄的金叶子,又找到了一盒珍珠,在里面挑了几颗成色好、又小粒不占空间的。他不要多珍贵,只要值点钱,够轻便就好。
他把药瓶和金叶子、珍珠粒放进一个小荷包里。贴身藏在身上后躺下了。
萧漠将他真正推上皇座,在皇宫里对他关怀备至,殷勤宠爱,引得朝廷内外流言不断,大部分人的视线被吸引到了他身上,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多好的事。何况这个时期夢国使者要来,首先引起注意的便是他这个“皇帝”。
他之前从系统[000]那里得来的消息是这次夢国的使者暗地里有阴谋,只不过被萧漠和林知化解了。
可系统描述的是上帝视角,这里被一笔略过,他根本不知道具体的阴谋是什么,当事人又究竟是哪几个。
而这世,他这个原本该死的小皇帝活到了现在,事情早就发生了巨大改变,这阴谋这次说不定就会关联到他自己身上……
这几天他得提起几万分的注意力才行呐。
谢早迷迷糊糊想着,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
林知刚洗完澡出来,脸上被熏了点红晕。
许是下午睡过一觉的缘故,脸上的疲色消腿了不少,衬着颊上的一摸胭脂色,一张精致勾人的面庞更艳丽了几分。
他随手用白布擦着自己鸦黑如瀑的长发,慵懒的走向在桌边已经等了他不久的萧漠:
“舍得来了,刚从小皇帝那里来的?”
林知的语气问的很肯定,眉眼似笑非笑的挑了挑,捎带了几分不愉的阴翳,眼神定在萧漠的脸上,男人面上明显带着好事过后的神清气爽,还有一丝餍足。
萧漠看了眼脸色有些不好的林知,没有说话,走到他身后帮他擦起来头发来,他手上动作十分娴熟,竹节般修长白皙的手在黑发里面穿插揉动,黑白两色的鲜明对比,格外刺激人的感观。
这近似讨好道歉的动作令林知满意了些,他闭着眼享受着男人的伺候,嘴里慢悠悠的说道:
“南边的盐案我半月就处理好了,让西栩扮着我的模样在南边周旋,吸引视线。
随后我乔装打扮去了夢国,按照你的要求装作行商与拥护夢国的几个世家打好关系,探听到了夢国太子莲和周国太子私交不浅……怕是能借到兵……之前从福喜那里得到的蛊虫的消息是对的……”
☆、小皇帝一天要吐三次血(61)
萧漠擦头发的手顿住了,脸上寒意如冰:“怕是免不了又要打战,百姓才休憩半年。”
林知伸手抻了抻萧漠的衣领,垂眼就看见了胸膛上的痕迹,眼神阴冷了一瞬,又不动声色的把衣领抚平,朝着面前的人笑了笑:
“蛊虫的事我们早有对策不是,打战你怕过谁?”
萧漠一时有些哑言,眼皮耷拉下来一点,纤长的睫羽像落叶抖落般坠了坠,光影投落在脸颊上,蒙上了细碎的阴暗,他琉璃般清透的眼珠眼瞳漆黑,此时有些颤动,映着殿里有些摇曳的烛火,有些辩不明的神情:“蛊虫的事,还是要再商议。”
林知脸上彻底冷了下来,他鲜少有不笑的时候,下颔崩紧,修长的脖颈笔挺的仰着,眼神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
“再商议!商议什么!你如今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剩下一步,后悔了?后悔怕也容不得你了,小皇帝已经被你捧上了风口浪尖。”
他看着面前男人修长笔挺的身姿,男人还是一贯清冷的脸,眼睛半阖着,漂亮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清冷,似乎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深邃、被造物主偏爱的轮廓在灿黄的光晕下迷离,给那张本就高不可攀的脸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更加遥不可及了。
他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眼睛黝黑沉静,看起来同往常一般的清冷不可侵犯,可林知太了解他了,他看见萧漠的喉结绷的狠紧,这代表着这人的心里并不平静。
不平静什么?
林知盯着萧漠喉结上印着一个细小的牙痕,心里嗤笑了声,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他用脚趾头想也想的到,这是刚从小皇帝的床上带过来的,他几乎能想象出一副场景。眼前男人漂亮紧实的肌理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汗水从他纤长的眼睫上滴落下来,喉结因为快活而不住滚动,许是动作太过凶猛,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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