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栾皱了皱眉,正准备推门而入,就听见了一声微弱难受的叫声。
宗栾霎时间僵直了脊背,声音直冲入耳内,从后颈展开,一直绵延至脊椎尾部。
直觉让他离开,这是雪地松鼠的私事,他转身就走,走到紧闭的房门右边,这里有一扇雕花窗户,窗门没有闭紧,还留有一丝缝隙。
宗栾余光往里面瞥了一眼,却是一动也不动了。
宗栾在窗旁足足站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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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早将自己捂的很紧,吃了药后,药效抑制住了体内的难受,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吃了几年多后,这些药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药效了。
不能完全解决,要么忍,要么……
谢早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泛着浅薄淡红的眼皮上上不知道沾的是汗水还是可怜的泪珠,沉沉的坠在稀疏单薄的睫羽上,弄的视线一片模糊。
眼神虽然向着床榻外望去,甚至朝着窗户,但湿润的眸瞳根本不聚焦,里面尽是迷蒙的甜软的雾气。
谢早的视线有一刻是正撞上了宗栾的已经暗沉下来的双瞳的,它不知道窗外有人,神情依旧迷茫模糊,十分稚弱。
宗栾却瞳孔缩小,心脏都颤了颤。
今夜的月光尤其的明亮,宛如白腻的奶油,照在泛着粉意的皮肤上,皮肤仿佛蘸了层糖霜,明惑惑地诱人的食欲。
宗栾忍不住用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尖利的牙齿,忍住了从心底升腾的炽烈的食欲,以及某种想啃咬上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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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宫殿内寂静无声,安静寂然,唯有月色隐约流转,和凑近谢早的房间,极其仔细去听,才能听见一点点带着喘的呼吸声。
宗栾耳边的声音却大如震雷,少年的呼吸声清晰的在他耳边响起,他甚至能感觉到少年累极了的细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和有些失力而加重的鼻息。
苍白指腹发粉的手指终是摸上冰冷的玉盒,盒扣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晚上越发显得清晰。
谢早顿了顿,湿润的眉眼扫了扫四周,妄想警惕一下,可这本就是奶狐般狐假虎威的行径,它甚至连一寸外,都压不下心神仔细去看清。
它依旧卷着被子,手指握住,折腾了半天,急促可怜的喘了一声,半响才微微动弹。
宗栾听见雪地松鼠哭了,不甚清晰的哭,应该是舌尖蜷着,口唇蒙到了被子,压抑着在哭。
宗栾站在窗外窥探的身影站的笔直,月光照的影子倾斜孤立,像是在苍茫大海上漂泊无依的孤舟。
心里的船就要倾翻。
就掉进水里溺死了。
即便是这样,宗栾还是忍不住抬眼去看,眸光不落分毫,定定的锁在那人身上。
宛如玉雕的锁骨带汗,晕着不正常的颜色,蝉蛹般裹起来藏着的人偶然才有力气挪动一下。
☆、我的尾巴没有了(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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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玉雕的锁骨带汗,晕着不正常的颜色,蝉蛹般裹起来藏着的人偶然才有力气挪动一下。
挪动一下后,少年的呼吸似乎会急切一些,还隐隐含着哭腔,随即要静止不动半天。
宗栾的视线落在被碰落在床榻下的黑色玉盒,玉盒没有关好,里面的东西,在月光下显露出清晰的模样。
宗栾眸色更深了几分,呼吸声也有些混乱了起来。他已经知道,卷在被子里的雪地松鼠是在做什么了。也知道了,它停息半天,是受不了。
最后,谢早疲惫的伸出一只还带着汗的手臂,卷起的被子还稍稍下滑了一些,露出一点嫣红泛着潮意的细薄胸膛。
将黑色玉盒收入储物袋内,也没有力气收拾,眼皮一闭,就睡了过去。
宗栾将窗户关紧,又在房间外设了一个明早才会消失的结界,做完这些后,他无言的站立片刻,才转身离开。
谢早第二天起来,稍稍恢复了点力气,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叫侍女传话跟宗栾说要闭关两天。
宗栾跟之前一样很快答应,但这次随侍女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些补品药材哼和一些珍宝。
侍女很高兴,自己伺候的人受妖王的宠爱,他们才能在妖王府内站稳脚跟。
以前是小看了这位谢公子了。
谢早休息两日后,出来知道有了赏赐,略微有些讶异,以为是宗栾良心发作,自己给他做苦力半天得来的辛苦费。
发放了一些珍宝给侍从们,其余的皆自己收起来了。
才到“出关”那日,妖王身边新任的侍女匪绿就来找它,谁是妖王邀请,请它一起用餐。
自从它对宗栾不假辞色后,两人桌上冷清如陌生人,宗栾也不愿意对着它的冷脸,便没有再邀它用餐,这还是第一次。
谢早路上想着缘由,跟着侍女一同进了宗栾的寝宫。
寝宫内宗栾的气味很胜,温热的阳气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让它的皮肤升起一股微弱的战栗渴望。
宗栾正在桌上,眉目精致至极,含着尊贵的威压,半阖着眼养神。
谢早褪下鞋袜落在白色寒玉之上,昨日疏解过后的身体很虚,踩上冰凉的玉,足底霎时难受起来,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颜色从足底一直绵延到脚弓上,宛如一只醉酒的玉虾。
走到离宗栾不远处,谢早恭敬道:“师尊,弟子来了,可是有要事?”
宗栾微睁开眼,似视线似乎扫过它的足,玉指点了点身侧的椅子:“坐过来,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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