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早快出来了,两天太久,他一定是饿了,我先出去猎一些肉质鲜美的妖兽肉备下。”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徐清墨应道:“你去吧,我会好好守着他的。”
似乎又过了许久,剑修才嘴角略微勾了勾。
阿早,没有骗他。
*
密室之内。
密室内是一个长宽八寸的方形,一侧的石壁上凸起一个架子,上面防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瓶,里面的液体白而浅。
谢早进来的时候,是正对着那墙壁上挂着的两相欢的,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他却知道这几步是危险重重。
他按照从冰宫得到的传承,还是花了一番力气,才躲过重重危机,拿到了两相欢。
又费了半天时间将里面的机关尽数毁去,这不大的空间内才算没有了危险。
盘腿坐下,将琉璃瓶摆在身前,又依次从储物袋里依次拿出许多提前准备好的珍贵灵草矿石来,用体内的丹火冶炼成液体,混成一团,最后将一瓶的两相欢加进去,慢慢用灵力收合。
几个时辰后,谢早体内灵力几乎力竭,身前的一团混合液终于浓缩成了拇指大的药丸大小。
谢早眼里闪过亮芒。
如此,这分离丹才算大功告成。
分离丹。古籍言:分离,离身离魂。
谢早估摸了一下时间,他进密室已经有一整天了。
略微休息了会,又吃了颗灵丹补充,才算是缓和了过来。
捏在手里的丹药华光异彩,谢早看了一会儿,一口吞咽了下去。
一团光晕将谢早包裹起来,光晕越来越大,几乎充斥了整个密室。
谢早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目,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在地上聚滴成一块小水洼。
数个时辰后,谢早身边出现了一个和他等大的透明灵魂。他面上的神情越发痛苦。
又过了数个时辰,谢早身体身边出现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灵魂身边也出现一具一模一样的灵魂。
两具身体都是紧闭着的,而两个灵魂睁开了眼。
左边的透明灵魂谢早,朝着右边的灵魂,应该说是雪地松鼠望去。
分离丹,有离身和离魂功效。
谢早一直在想一件事。
经过上一世悲剧的雪地松鼠。
和有了上一世,这一世,还有现实世界和任务世界记忆的谢早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应不应该等同言。
雪地松鼠只有一世的记忆。
而经过数个世界的他,已经更知爱恨,更通透了,他对徐清墨和宗栾的恨,能真的为上一世的雪地松鼠做决定吗?
也就是说,雪地松鼠,真的对徐清墨和宗栾恨过吗?
即使被伤害,雪地松鼠恨吗?
谢早不能肯定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他用分离丹,将拥有上一世记忆的雪地松鼠的灵魂单独的分出来了,又再造了个身体出来。
☆、我的尾巴没有了(92)
“你也是我吗?”右侧透明灵魂的雪地松鼠转过头来,茫然又好奇地看向左边谢早的透明灵魂。
谢早也转过头,看向雪地松鼠,“不,我不是你,你是我的一部分。”
两个紧密相连却又互相独立的灵魂彼此打量着对方。
“这、这是怎么回事?”雪地松鼠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看了周围环境一圈,警惕的退后了两步。
雪地松鼠最后的记忆还是它永远沉睡在那片树林中。
谢早解释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一个人。你是我将记忆分出来的一部分,只有作为雪地松鼠那一世的记忆........”
谢早朝雪地松鼠解释了一遍所有事情的由来,还告诉了他上一世它和徐清墨、宗栾之间的误会。
雪地松鼠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谢早目光落在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视线很深,仿佛能透过这张面孔,再次走马观花般回想起雪地松鼠那一世的爱恨情仇,似乎还要更多,脑海里面的影子有许多个.......
任务世界好似冷淡而薄情,似乎走了之后什么都不剩,因为知道是任务,知道到时间就会走,也就随时提醒着这只是个游戏而已,只是虚幻,就好像一场大梦,清醒之后,再刻骨铭心,歇斯底里,也不能真正留下一点痕迹,连怅然若失,一年又三年,也会淡忘为一句玩笑牢骚。
不过是两三个任务世界而已,心就好像已经疲累的不行了。
蜉蝣朝生暮死,人生也不过做一场大事而已。感情似烈酒,情爱尤醉人,恍然一梦,惊醒不敢回头。
雪地松鼠脸上似嗔似悲,泪痕错杂,眼角眉梢的情谊似似最动人的春花,一瓣瓣花瓣坠落盘旋,漫天花雨。
谢早心中大悸,越发肯定了自己起先的猜测。
雪地松鼠永远是雪地松鼠,第一个世界的小皇帝永远是小皇帝,而不是如今数场大梦后通透淡漠的谢早了。
谢早突然平静下来了,他能够冷静的问雪地松鼠:“你恨徐清墨吗?恨宗栾吗?”
雪地松鼠沉默了很久,微微颤抖的浓稠睫羽,像展翅欲飞的幼鸟,初生的嫩羽都未褪的孱弱。但又坚韧倔强地拥有一跃而下的勇气:
“不恨了。我重新回顾这一生,没有恨过,那些感情,都是真的。“
“那,若是回到那个起初的遇见,你会再次跟徐清墨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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