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豪杰一个茶杯摔他头上:“滚滚滚,梅仙子在江湖上有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展豪杰怒火对儿子发了一通,心里对于梅姨娘消失的慌张却是丝毫没少。他最是知道旧事能牵扯出的力量,只是他先前只看到了梅姨娘的年老色衰,武功尽失宛如废人,根本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女人带走的事。
想到庶子引起的一连串麻烦事,展豪杰恨不得生出来的时候就把小兔崽子掐死。
展豪杰的大儿子出声安慰道:“父亲,梅姨娘也未必是被带去赤春门了,庶子平素可从不关注后院里的姨娘。”
“希望吧,你们先继续否认消息,回头梅姨娘若是没出现,就直接否认到底。”展豪杰没办法,只能选择等对面的招,抱着梅姨娘是去了别的地方的念头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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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
赤春山被红色淹没,满山的杜鹃在秘法下催开了一部分,包围着赤春山庄。其他各处则是红绸环绕,当真满山都是喜意昂然。
刘庆守在正院外头,等着门主二人出来。
不过刘庆的眼睛时不时落到隔壁院子的树上去,他昨日撞见换上了新衣裳的梅夫人,于是眼睛就掉在隔壁院了。
可刘庆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怀疑自己吃了豹子胆,那可差不多算是门主他娘了,自己要是敢做点什么,万一门主误会自己想做他爹怎么办?刘庆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算是大喜日子里少有的几个不全高兴的人。
刘庆为难时,张季携着鹿无肆出来了,两人今日还是红衣,不过胸前挂了一朵大红花,手里还拿着一根红色的绸缎,中间也是朵大红花。
刘庆笑着道:“恭喜门主,贺喜门主!外面宾客已经在等了,出去正好是吉时!属下怎么祝愿门主和展公子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多谢。”鹿无肆道谢了一句,笑盈盈的目光和张季对上。
张季觉得刘庆之前表情怪怪的,笑着问他道:“刘护法,你就不恭喜恭喜我吗?我可不高兴了。”
刘庆面皮一抖,心虚道:“恭喜展公子!我、我也祝愿你百年好合,夫夫幸福!”
“好说,多谢刘护法,以后就是自家人了。”张季看看自己面前的大红花,心情也是格外好。
一行人在簇拥上走向正堂。
走了一路的张季发现他和鹿无肆手里的红绸很好玩,他甩一下,鹿无肆就会看过来一眼。不过为了防止造成狼来了的后果,张季不敢玩得太开心,打算晚点再玩红绸。
“新人到!”
“吉时到!”
张季和鹿无肆站在赤春门的练功场高台上,下面是浩浩荡荡的赤春门人和宾客。
张季正以余光打量着人,却不想礼官又多了一声:“高堂到!”
张季转头,看向鹿无肆,眼睛瞪着问他怎么回事。
鹿无肆看着他笑笑,在大庭广众之下抖了下手里的红绸。鹿无肆还用上了内劲,酥麻麻一下打在张季的手上。
张季只好无奈地顺着众人的目光往后看,来人果然是梅夫人。
此刻梅夫人已然容光焕发,年轻了二十岁。唯有发间丝丝缕缕白发,可以看出她确是生过孩子的年岁。
梅夫人携两个丫鬟向着张季和鹿无肆走了过来。
台下宾客有人看着梅夫人怔怔发愣,正当同桌人嘲笑时,宾客一拍大腿:“这不是、这不是梅仙子吗?二十余年未见了!”
“梅仙子?当初那个姣姣明月下,胜红梅三分的梅仙子!”
“梅仙子不是嫁给了展豪杰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刚刚不是说到高堂,莫非是今日这位展公子的豪杰。”
“展春深,展豪杰?肯定有关系啊?”
在一定帮助下,众人的推理简直有理有据,快速又准备。接着又是一番引导,不笨的人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了,只等着喜宴散了,去打听打听确认一下消息。
八卦的声音自梅夫人出现再不见停歇。
张季看着她背脊挺直,仿若旁人,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这个便宜娘,也是个狠人啊。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支线任务,但搞了展豪杰等人绝对是件痛快事。
接着,鹿无肆又偷偷给张季内力传音了一句到耳边。
——“展豪杰在下面,右边第三桌,捏碎了杯子那个。”
张季目光沿着右边第三桌看过去,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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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豪杰面色逐渐狰狞,口中血腥气往上冒。
但众目睽睽,展豪杰又是做了掩饰来的,连吐出来的血都不敢吐到地上,只能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眼看着孽子和赤魔人拜堂成亲,展豪杰哪里还会不知道。他这个孽子不仅没有被赤魔人强迫,还乐意得很,看看那个脸,笑得和花一样!可恨!
心中骂了一句下贱,展豪杰的目光又扫向梅夫人,目光中同时闪过惊艳和恨意。
坐在梅夫人下首的刘庆看见展豪杰这个陌生男人投过来的目光,恨恨地瞪了一眼过去。
看什么!
展豪杰看出刘庆表情中的意思,但他心里想的是,你他妈看什么!老子看老子的人,关你屁事!
展豪杰心里说得痛快,但憋屈同样在。他知道今日开始梅夫人不再是梅姨娘,怕是和他再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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