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月女侠也跟着去吧,比较好照顾孩子。”
两位女侠开口道, 她们对孩子的关心要超过送人去官服。何况开口的鹿无肆是把那被挟持的小孩救出来的人,自有两分力度。
小孩有人照顾,其他人自然可以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人。
白衣男人看看张季, 又看看看鹿无肆,问道:“你们二人是什么人?!”
鹿无肆嗤笑一声, 揭下脸上遮掩的一层,露出恣意张扬的脸:“江湖人称赤魔人。”
张季也揭了脸上的东西,自报家门:“展春深。”
展春深和赤魔人最近可出名得很,一出又一出都是赤春门的热闹事。
有好奇的人接头交耳。
“展春深?展豪杰和梅仙子的儿子……”
“对对对,是他。你说他怎么和赤魔人搅和到一起了?”
“说正事,我觉得他们说得倒是有理,今天这事有蹊跷。”
听到有人怀疑,那乞丐少年面色开始发白,他可不是什么真乞丐,是白家支系的人。因为人比较灵泛,才被派来做这个重要的活。
本以为是走个过程的事却出了意外,十来岁的小孩有些撑不住了,偷偷地挤在孩子堆里,想要跟着一块出去。
但他不动还要,一动就被鹿无肆揪了出来。
鹿无肆拎着他,把这小乞丐的一双手在衣服蹭了一遍,再单独捏出来放在人前。
小乞丐一双手白白嫩嫩,哪里有真乞丐的样子,被几家故意诓来的人都变了脸色,
“这手可不像吃苦的!”
“那小孩,你老实交代,谁让你带我们过来的!”
“不可尽信啊!”白家的人也慌了,他们本还在为难如何说赢赤魔人,但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人这边先露陷了。
一人听见这话,却是恍然大悟惊呼道:“就是这白明!他一开始说起让我们到这边来的,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
“白明,你怎么解释?”
“白明你白家竟然干出这种事!”
白明被人群逼到角落,额头挂满汗珠:“我没有啊,就是随口一提,我怎么知道这边会出事呢。”
白明刚解释完,张季的笛子朝着那装乞丐的小孩敲了敲,张季的力道不大,敲得也不重。但这场合实在吓人,他再一动,吓得那十来岁的少年大哭起来。
“叔叔,白叔叔!你救救我!”小孩冲着白明喊道。
正解释着的白明哑了,他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没用了。
白明被捆了起来,给白明说过话的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自己被牵连。
但那些假冒的人的处置,那领头的白衣男人仍觉得送去官府好,因为官服好查找这些遇害幼童的家属,便于这些小孩找到家人。
张季看向鹿无肆,鹿无肆摇了摇头。
张季收回目光,说道:“不可送往官府,近些年一直在丢人。若是官府真有心,如何查不出来!”
“各位仔细想想,可是途径某地,经常遇到丢失小孩的人家。”
“这……好像确是如此啊!”
“不送官府,那如何处置?”
“我们当场拷问,若是问不出来,那就杀几个留几个,搜寻新的线索。”张季看向地上被绑起来的“假赤春门人”,目光冷然。
历经过一个古代世界,张季对于古代时生命的轻重贵贱有了认知。但他知道这些人是恶人,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桎梏自己。因为真正可怜的绝不是参与陷害的这些人,而是被毒哑的孩子们!
当场严刑拷打,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没有专业人士耐抗,死了两个人,其他人屁滚尿流把事实交代了出来,当场撕出了四家。
而且其中一人动了恻隐之心,竟是将以前见过的事交代出来不少,彻底把黑暗赤裸裸地摊开在日光下。
在场浩浩荡荡几十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直肠子,且都有一定身份定位。也多亏了展家伙同的三家人耗尽心力,想办法弄来这么多人看到了现场,直接给逮了个正着,洗都洗不清。
拷问完了,众人去医馆看望小孩们。
张季有些心头不忍,落在后头,耳朵里听着大夫在骂畜生。
鹿无肆从后面握住他的手,也是默然无声。
张季侧头看了看鹿无肆,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上辈子的鹿无肆掀了展家还不够,还把其他几家也一并处理了,原来是他们做了是人都忍不了的事。
“我已经送信让大长老来看看,门中有些偏方还算得用。”鹿无肆以为张季是不忍看里面的孩子,心生同情。
张季虚虚抱住他:“我们以后多做好事吧。”
“好,我们门派也一样。”鹿无肆一口答应。
刚从外头哭了回来的月女侠听见两人这话心里一暖,有些钦佩道:“两位真是好人。从今日之事看来,那些传闻旧事想必八九不离十,是我们误解赤春门了。”
张季摇头,但给自家门派形象再次进行了拔高。
“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一时误会算不得什么,总有扒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
……
就和张季话里所说的一般,拨开云雾见月明。
最后几家的倒台是预料之中的事,多行不义必自毙。但几家之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即对江湖隐隐干涉的朝政,也意外地进行了一番洗礼,一时整个国度宛如得到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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