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张义?就?汗流浃背,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姜贺一眼。
但?迫于杨忠的命令他?也不敢给姜贺让座,两人一时僵持不下,厅堂内热闹寒暄的众人都悄悄看了过来,一时气氛有些安静。
姜贺冷冷说:“劳烦张大人让座,我坐这里。”
张义?当着众人的面被姜贺这一个小官当面下了面子,脸色极其难看,但?顾虑着一旁的江韫玉,还是笑着说。
“姜大人莫不是走错了,位置安排这里是本官的位置,你的位置在后面。”
姜贺还没说话,江韫玉就?先开口了。
“张大人莫不是不给孤表兄这个面子?今日是为姜大人举办的接风宴,却偏偏将主人公赶到门口坐着,”
他?笑着看向张义?,“是不是也不给孤脸面?”
江韫玉明明笑着,他?眼神?冰冷,话语中的意思也一点不像调笑。
张义?吓得跪倒在地,连声求饶,“殿下恕罪,是臣一时昏了头,只想着座位安排,却不知道?变通。”
杨忠走上前来打圆场:“殿下,张义?这人臣知道?,为人迂腐,不是故意得罪姜大人的。”
江韫玉没看两人,只专心盯着手中的酒杯,随意说道?:“哦,是吗。”
杨忠这人最会顺着台阶下,不管这台阶到底是别人给的,还是他?自己搭的。
他?装模作样地对着张义?骂道?:“殿下都发话了你这木头还不滚下去!”
张义?立马顺杆子告罪跑了,杨忠也笑着与打圆场将这一出给盖了过去。
江韫玉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两人演戏。
至于为什么不计较,毕竟都是将死之人,应该对他?们宽宏大量一些不是。
时间慢慢流逝,华灯初上,将整个刺史府照的恍如白昼,但?再亮的烛光下也掩盖不住众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杨忠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住地往门外张望,神?情已?经从一开始的镇定自若变得六神?无主了。
他?甚至慌张到失手将酒杯打翻,手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江韫玉见了,关切的问:“杨大人无事吧?要?让下人上一些醒酒汤吗?”
杨忠强撑着笑意回道?:“无事无事,是臣老眼昏花看错了。”
“是吗?那数银子的时候杨大人会不会老眼昏花呢?”
杨忠脸上的笑容一滞,“殿下不要?取笑老臣,臣一生清正?廉洁,哪来的银子可?数。”
江韫玉可?不打算陪这老匹夫演下去了,证据都已?拿到,鸿门宴他?也赴了,现?下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杨大人自然清楚是哪来的不是。”
杨忠脸上的表情再维持不住了,他?表情狰狞,“好啊,看来殿下演技高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江韫玉半点不慌,“彼此彼此,谁能想到杨大人是这样一条大鱼呢?”
正?说话间,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光听声音判断,来的人应该不下数十人。
杨忠狂喜,笑着对江韫玉说:“不知今夜过后,殿下是否还能与老臣谈笑呢?”
江韫玉挑眉一笑,“杨大人如此自信,不如先看看来人是谁在说吧。”
屋外的人走了进?来,他?们一行人衣衫带血,明显是在屋外已?经进?行过一场激战。
但?最让杨忠震惊的是,这群人面容陌生,没有一个是他?安排的人。
江韫玉在一旁问道?:“杨大人这是在找人吗?不妨去屋外找找,”
他?想了想,笑着说:“可?能还热乎着呢,”他?用肩抵了抵身旁的姜贺,“你说是吧,表兄。”
姜贺沉默的点头,手一直放在剑上,提防着可?能有的危险和杨忠等人的狗急跳墙。
但?预想的狗急跳墙没有,杨忠迅速调整好表情,哭着跪倒在地,“殿下啊!老臣都是被逼得,臣一片赤胆忠心明月可?见啊。”
江韫玉显然是没想到这老匹夫能如此能屈能伸,变脸之快,怪不得能靠自己从一介平民升到刺史之位。
江韫玉暗道?可?惜,这等聪明才智,能屈能伸要?是用到正?途,何尝不是国之栋梁。
正?当他?松懈之际,杨忠突然暴起冲向江韫玉,姜贺一直盯着杨忠,立马做出反应挡在江韫玉面前。
但?谁想杨忠的目标根本不是江韫玉,而是他?身后的明月。
明月躲闪不及,被杨忠擒住,匕首抵在里脖颈血管分?毫的位置,丝毫不敢动弹。
杨忠表情阴狠的看着江韫玉:“你不是很喜欢明月姑娘吗?那就?替我准备马车,我离开了自会放了她。”
江韫玉轻笑出声:“杨大人这是觉得孤会为了一个烟花女子放弃抓住你的大好时机吗?”
杨忠有些犹豫,但?还是强撑着说:“既然你不在乎她,那就?尽管来抓我啊。”
他?将匕首贴近明月的肌肤,血液顺着刀刃留下,明月很害怕,但?还是强撑镇定,她不能影响殿下的判断。
江韫玉眸色一暗,“去给他?准备马车。”
姜贺还想在说什么,但?被江韫玉止住,“快去。”
马车停在屋外,杨忠慢慢面向着江韫玉等人向屋外挪去,包围圈慢慢打开一条口子,让他?通过。
但?快要?出门时,一直在刀剑下瑟瑟发抖的张义?扑了上去,死死抱住杨忠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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