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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楚凌又做了那个有关竹林有关茅屋的梦,在天快亮的时候,他哭喊着惊醒,依旧是在梦的最后哭着却喊不出声音。
    小桃听到楚凌的哭声进屋,见楚凌在梦里几乎哭成了泪人儿,极没有安全感的抱着被子,她吓了一跳。
    楚凌睁开肿得跟桃子一般的眼睛,就看到小桃满脸的担忧。
    “殿下可是做噩梦了?”小桃递了帕子给楚凌擦额头的冷汗。
    楚凌接过帕子,怔怔地擦着,心里却一直在想那个奇怪的梦。梦中好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有个红衣女子站在一个高台上,手里端着一碗血,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楚凌皱眉,想得多了他开始头疼起来,似乎梦中的内容都是他不该记得的,而且他潜意识里也不愿意深究。那仿佛是一个邪恶的深渊,人的自我保护意识让楚凌下意识逃避着那个真相。
    把手帕还给小桃,楚凌摇摇头,道:“没什么,梦里被坏人追,吓哭了。”
    “……”小桃张张嘴也没说出来什么,心里却想着怎么被人追也能吓哭。
    “现在什么时辰了?”楚凌道,眼睛肿的太厉害,他勉强睁着,漆黑的眸子还带着泪光,湿亮湿亮的。
    小桃道:“已经过了五更了,再有一会儿皇上就该下朝了。”
    “嗯。”楚凌道:“为我更衣吧,我不睡了。”
    “是,殿下。”小桃找来楚凌要换的衣服,帮他打来热水洗漱。
    等楚凌把一切都收拾好,天已经完全亮了。
    姜迟下了朝,直接让下人把早膳送到凤梧宫,他要陪楚凌用膳。
    进屋看到楚凌的第一眼,姜迟立刻注意到了他红肿如桃核一般的眼睛,微微皱眉,道:“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小桃正在摆盘子,听到后答腔道:“殿下昨晚做了噩梦,哭着醒的。”
    “什么梦?”姜迟轻声询问着楚凌,一边把他从床上抱到桌子旁边坐下,一边对小桃道:“还不快去膳房拿两个熟鸡蛋来。”
    “是,皇上。”小桃对楚凌吐吐舌头跑开了。
    指腹轻轻摩搓着楚凌的眼皮,姜迟柔声道:“做了什么梦,能对我说吗?”
    依旧是那个诡异的梦境,神秘的红衣女子,楚凌虽然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记得梦里的男人是怎样的疲惫,白发苍苍,如一位老者。
    楚凌就那样望向姜迟,黑亮的眸子里带着疑惑。从姜迟指腹传来的温度很舒服,良久,他轻轻闭上眼睛,任由对方给他按摩,把对小桃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梦到有人追我,吓哭了。”
    “……”姜迟梗了一下,揉了揉楚凌的后脑勺,笑起来:“傻瓜,梦都是反的啊。”
    楚凌一愣,睁开眼望着姜迟的笑容,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他扯了扯嘴角,轻轻点了下头,道:“嗯,我记得了,梦都是反的。”
    姜迟似乎欺负得还不够,又在楚凌头上揉了几把,才道:“饭菜都快凉了,赶紧吃吧。”说着拿过碗为楚凌盛了些白饭,又夹了些菜给他。
    “子凌。”
    楚凌正埋头扒着姜迟夹给他的饭菜,对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楚凌“嗯?”了声,抬起头看过去,却见姜迟盯着他,吞吞吐吐的似乎想说什么。
    “朕还不知你爱吃什么,就随便让人给你做了些。”姜迟似乎有些难为情,说话时都没有正对楚凌的眼睛。
    楚凌记起前世二人彼此了解的并不多,他没有告诉过姜迟自己喜欢什么,更没有在意过姜迟的喜好。二人的接触大部分都是在争执中度过的,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融洽的时候。
    见姜迟一直在等一个答案,楚凌放下碗筷,轻声道:“我喜欢…吃鱼,还有口味清淡一些的素菜。”
    “鱼呀。”姜迟笑了笑,把之前夹给楚凌的一块鸡肉夹到自己碗里,然后重新给他夹了一块鱼肉,担心有刺,他特意挑的鱼肚子上的肉,道:“尝尝这个。”
    楚凌夹了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虽然有些食不知味,他还是点了下头,道:“好吃,阿迟,你也多吃点吧。”
    楚凌只是随口一说,很有修养的客气一下而已,却让姜迟乐了。
    姜迟几乎是笑着把那顿饭吃完的,笑得楚凌莫名其妙,不过是自己让他多吃点,有什么好高兴的?
    吃完饭,姜迟拿起小桃取来的鸡蛋,剥了壳后在楚凌眼睛周围热敷。
    “闭上眼睛。”姜迟命令道,语气却是少见的温柔。
    楚凌乖乖闭上眼睛。
    姜迟拿着鸡蛋在楚凌眼周滚啊滚,道:“子凌,昨晚吴国的那件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此事的确与淮南王有关,但是…你怎么知道的?”
    楚凌颤了一下,刚要睁开眼睛,却被姜迟低声喝住。
    “别动!”
    楚凌只好继续闭着眼,任由暖暖的鸡蛋在自己眼周滚动,舒服虽舒服,可是闭着眼睛就看不到姜迟的表情,自然也就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生气还是其他,楚凌心里有些忐忑。
    “子凌,这件事,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姜迟道,他压低了声音。
    楚凌心思百转,想快些找到一个借口。他能解释什么,总不能告诉姜迟,自己是重生而来,这些事都已经经历过了吧?
    “嗯…以前在离国时听父皇说,探子得到姜国的淮南王与吴国的宰相在私下会面的消息…所以…”楚凌搜肠刮肚,半真半假地编了个理由,道:“我担心这是吴国国君联合淮南王,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就是…就是舍弃一个特使的性命,借此为难姜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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