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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儿,你去为本宫准备些热水。”楚凌道,声线稳了下来,不复刚才的惊慌。
    靠在浴桶里,楚凌洗着身上因为做噩梦惊出的一声冷汗。回到离国的这数月,他经常会做这种莫名其妙却又给人一种极其逼真感觉的梦,搅得他心神不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毫无根据的梦。
    记忆中,自己被逼去姜国做质子,受尽折辱,含恨而死。为何在梦里却变成了他自愿,而且还精心设计了一场将计就计的局?梦中的那个自己,看似纯真少年,笑起来却邪恶到令楚凌都感到害怕和抗拒。
    这些梦究竟是有着某种含义,还是仅仅只是噩梦而已?
    楚凌想要从中捕捉到什么,然而他很努力地去想,却毫无所获。
    “太子殿下,去南书房的时辰到了。”杏儿见楚凌迟迟不出房门,怕误了时辰,于是在外面提醒。
    楚凌起身,擦净了身上的水。
    南书房是楚凌协助离皇处理政务的地方,这次回来,离皇已经开始把很多政务都分给他处理了。
    “朕看你这次回来,性子比以前沉敛许多,国家大事,交给你朕可以放心了。从今日起,你就着手辅政吧。”
    楚凌回来的第二天,离皇把他叫到南书房,如是道。
    楚凌颔首,墨黑的眸子古水无波,毫无情绪,淡淡道:“是,父皇。”
    ***
    “张大人来了。”
    “李大人”
    “张大人有没有听说,姜国现在已经易主了,就今儿个,新帝的登基大典在他们那个什么奉天台举行。”
    “这种大事,谁不知道啊。想必周围几个国家也都传遍了吧。”
    “也是,毕竟新帝是原本的晋王,这可是谁也想不到的。听说晋王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逛青楼,他做皇帝,姜国离倾覆也不远咯~”
    “游手好闲的皇帝也比上着早朝说睡就睡的皇帝好啊。”
    “你是说姜迟?”
    “可不!听说姜迟有个怪癖,可吓人了。晚上搂着一堆白骨睡,有人晚上听到他对着一堆骨头干那种…唉,就是那种…肮脏、羞耻、下流、变态…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说他怎么…结果晚上纵欲过度,白天上朝就睡…无心朝政,所以大臣们才推举姜朝为皇。”
    “哎呦呦,被大臣们推翻的皇帝,在姜国也是第一人了吧…啧啧,他在位不到三年就下台了。想他刚登基那会儿四处征战把姜国的领土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把国家治理的也是…再看看现在,唉,真是不胜唏嘘——”
    “唉,李兄快别说了,太子殿下来了!”一番“推心置腹”,两位大人已经成了知心朋友,客套话也不说了,直接以兄弟相称。
    “多谢张兄提醒,我险些忘了,在太子面前是不能提那个人的事的。”
    一个月前,不知是谁多嘴在宫里传八卦,说姜国君主接连数日在上朝的时候睡着,有人听到他晚上对着一堆白骨干净淫邪之事,这还不算,太子殿下与那姜国皇帝的关系也非寻常。
    结果这话传进太子耳朵里,那个碎嘴的小侍卫就被拉去打了五十大板,回来不治而亡。
    自此大家都知道,在太子面前…在宫里,是不能提有关姜国皇帝淫·乱的私生活的。
    背后说人被撞见,两位大臣很是惶恐,忙站在路边垂首等着楚凌的步辇过去。
    楚凌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一双狐狸状镂空的眼眸中透出的目光,却是阴冷的可怕。
    搭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将衣服下摆的布料撕碎尚且不知。扫了那两位大臣一眼,楚凌只装作没听到,就这样经过了。
    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姜迟,为了墨子凌,你竟然连皇位也不要了!我楚凌,竟从不知你是这么无耻的一个人,连骨头都不放过!
    我原以为你这样对我只是因为对墨子凌用情至深,但至少是一个心系百姓的明君,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死人弃百姓不顾,将大好河山交到他人手中。
    算我瞎了眼!呵——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你!
    ***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凤梧宫前,小桃跪下为新帝行礼。
    “哎呀,起来吧。”姜朝挥挥手,道:“本王…咳!朕,朕最不喜欢这种跪过来跪过去的了,以后都免了吧,问个好就行。”
    “是,皇上。”小桃起身,对旁边的洛风福了福身子,道:“洛大人好。”
    “嗯。”洛风点了一下头。
    姜朝探着头往凤梧宫看了眼,道:“我皇兄醒了没?”
    “回皇上,主子还睡着。嗯…今天格外久,已经睡了一上午了。”小桃道。
    之前她还埋怨过姜迟心狠,这么对待楚凌。只是如今知道真相,心里一阵难受。被姜迟调到身边伺候,她越发尽心尽力。
    姜朝皱了下好看的眉毛,道:“你先退下吧,朕进去等他醒来。”
    “嗯,奴婢告退。”小桃道,去为姜迟准备午膳了,虽然也许对方睡得太久会错过了用膳的时间。
    姜朝进门,看到姜迟在床上躺着,怀里抱着的,是一张被撕碎后又从新修补好的画。他闭着眼睛,睡颜恬静的像个无忧的孩子,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边还带着微笑。
    “醉生梦死,我知道叫不醒你,但也不希望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姜朝轻声道,目光从那幅画移到那人霜白的鬓角,叹了口气:“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何还要传出那些不堪的话给他?不就是怕他听到你突然退位的消息会起疑么?可…对他直言你中了春眠又何妨,让他恨你入骨,你自己心里…就好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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