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有一轮明月,却要伤害我身边最重要的人?萧迟,你到底在想什么!
自雪园那场大吵后,萧琰就和萧迟产生隔阂,两人许久未见面,萧迟的手段越发阴狠毒辣,整个朝堂,甚至底下的百姓们,都被他搅乱了。
萧琰就算再无能,也不能继续放任萧迟胡作非为。
这一日晚上,萧琰特地让人在雪园里备下了一桌晚宴,等待萧迟的到来,他不确定萧迟会不会应约前来。
夜以至深,萧迟迟迟不见踪影,酒一杯杯入喉,他已经有些醉了。
踏雪声打破了满园寂静,萧琰趴在桌上,抱着酒壶呆呆看向站在梅树后的男人。
许久没见到萧琰,对方见到他时,依旧拿那双纯澈无害的幼崽般的眼神看向他,萧迟不禁心软了。
其实之前也有无数次,萧琰都拿这种眼神望着他,像只祈求主人带走它的无辜幼犬。
他知道萧琰想要找他和好,可都被他无视了。
“皇叔。”萧琰见到他的瞬间就露出笑容,他脸上带着酒醉后的酡红,双眼迷茫看向来人,叫出称呼的时候,嗓音都带着抖,一如他小时候初见萧迟皇叔时,他惧怕那个人,一开口声音都在发颤。
“怎么喝那么多?”萧迟走到近前,抬手抚过他颊边的碎发。
萧琰抓住他的手,将他冰凉的掌心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呢喃道:“你一直不出现,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萧琰,你醉了。”
“我没醉,我在等你,你迟迟不来,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了……”萧琰吸了吸鼻子,抱着萧迟的手一顿委屈。
萧迟僵硬站立着,任由萧琰的失态,他蹲下身靠近萧琰,向来高傲的男人第一次为一个人弯下了腰,他仰视着萧琰,将对方现在的表情装进自己的眼里。
“萧琰,我来了。”萧迟平静道。
萧琰眨了眨眼,泪水从眼眶滚落,他摇了摇头,失落道:“你来了,但是剩下的没来。”
萧迟愣住,萧琰嗓音喑哑,抓着他的手的力道在慢慢收紧,“你很喜欢那个人吗?有多喜欢,你不要喜欢她了好不好,这条路太苦,萧迟,你回回头好吗?”
萧迟没有追究萧琰的直呼其名,他不理解萧琰前半段的那个人是谁,但他听懂了后半段话。
“就因为我是父皇的血脉吗?若是可以,我宁愿当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小孩,只要你别厌恶我……”
“萧琰,你醉了。”
萧琰俯下身,一声闷响响起,两人的额头撞在了一起,萧迟撇开脸,萧琰的唇落在了他的嘴角。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萧琰的额头碾磨着萧迟的,他伸手捧住萧迟的脸,逼对方正视自己,“萧迟,我想要什么你清楚,你为什么可以那么残忍,将我弃之如敝屣。”
萧琰的唇再次贴近,萧迟毫不留情推开了他,萧琰重新趴在了桌上,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呆滞看着萧迟。
从亲朋好友一一离他而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时,萧迟已经半只脚跨入地狱了。
他偷偷入皇陵,掀开先帝的棺盖,将先帝的遗骸替换了,他将仇人的遗骨埋在了荒郊野岭里。
做完这场幼稚的报复,他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看着先帝心心念念想要保住的王朝覆灭。
萧琰只是一个变数,他向来是依着萧琰的,只有这件事,他不能答应。
许多个午夜梦回,他坐在墙头看着萧琰在深夜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他何曾不煎熬?
他也想放弃,可死去的人该怎么办?
萧琰没有看到萧迟眼中的挣扎,他苦笑了下,仿佛决定了什么,瞬间收起了脆弱。
萧琰拿起酒壶替萧迟倒了杯酒,他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皇叔,你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萧迟回神,盯着酒杯里清澈的酒水,眸色衬出灯火与腊梅的影子。
如萧琰所说,若萧琰只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就算萧琰不喜他,他都会想方设法将萧琰困在身边。
他能为这个孩子做什么呢?他好像从没给予过他什么重要东西,他总是对他疾言厉色,每次都是萧琰眼巴巴追在他身后,向他讨饶。
萧迟盯着萧琰哭红了的双眼,耳边回响着萧琰不同年龄时呼唤他的声音。
“呜呜皇叔……”
“皇叔……”
“皇叔!”
他唯一能答应萧琰的大概只有——
萧迟拿起那杯酒仰头灌下,萧琰表情突然变了,他像个午夜梦回被梦魇摄走魂魄的小孩,惶然地将整个人压向萧迟。
猝不及防的拥抱让萧迟有一刹那的怔愣,什么时候,还在他膝下的小孩已经能够抱住他了呢?
萧琰的薄唇贴在他的耳侧,他的唇和话语也是滚烫的,带着沙哑的哭泣,“萧迟,你真狠心。”
萧迟笑了,他同样靠近萧琰的耳侧,低声说了什么。
冬雪压弯了枝头,红梅被靴子踩碎,含苞的花朵死在了初晨的积雪之中。
……
一场戏结束,周围迟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良久后,有几个工作人员才赶紧上来给裴星渺和夏时衍递衣服。
感性的人早就埋着头开始哭了。
“导演,这不来个HE合适吗?”
“呜呜呜如果萧琰知道萧迟喜欢的人不是岑姝的话,他该有多难过啊,亲手给心上人倒了那杯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