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乐脑子里全是二皇子头顶红花, 身穿墨绿礼服的模样:“就是,突然好奇。”
“爹爹和娘亲这一次准许我参与中秋宫宴, 那就是不会再将我拘在深宫, 不肯露于人前的意思, 实话说,哥哥姐姐们虽然没成家的都住在宫中, 成了家的也常常会入宫来, 但我跟他们鲜少能遇见, 我对他们的了解, 大概还没你多呢。”
生活在父母过度的保护欲之下, 原身能见到除了殷凤音之外的兄姐的次数两只巴掌就能数尽了。
沈徽闻言稍作沉思,才又开口道:“二皇子殿下之名, 在宫外头并不如四、五两位皇子来得响亮,不过在诸位皇子之中,也唯有二皇子殿下膝下有女, 四皇子殿下成亲两年,皇子妃未有身孕,才又聘了吏部尚书吴家的女儿,而五皇子殿下虽然已经开始相看,但要正式地迎娶皇子妃最早也要到明年——若说二皇子殿下能有什么地方值得人注目的话, 那就只有子嗣一事了。”
殷朝皇二代们的子嗣缘分似乎都并不怎么深厚。
二皇子只有一个皇子妃, 没有妾室, 六年前二皇子妃产下双生女后伤了身子便没能再有过孕息;而四皇子与他的皇子妃成亲两年了,房中也有侍妾通房之流,却偏偏一无所出。
殷盛乐对他的侄子侄女们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他现在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二皇子的崽子继承了自己的皇位,还继承(?)了自己的伴读兼将来的首辅,虽然现在那小崽子怕还连受精卵都不是,但他心中那种对二皇子莫名的厌恶不悦还是瞬间就爆棚了。
“......会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小豆丁恶狠狠地嘟囔。
他这一打岔,沈徽就把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给忘记了,感觉到攥住自己手掌的小肉爪子突然握紧,他不禁无奈地笑起来:“殿下还小呐,等你长大了,再去计较这子嗣上的事情不急。”
沈徽没明说的是,皇帝现在也才四十几岁,看上去还十分地精神,不像是会立马暴毙的那种,完全有时间等着殷盛乐长大成亲,出宫开府,相对于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而言,他家小殿下的年纪反而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噢。”殷盛乐心里还是不太自在,“阿徽,你有想过养孩子吗?”
“诶?”这思路有点点曲折,但好在殷盛乐的思路清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沈徽早已习惯。
殷盛乐看着小男主脸上少有的错愣神色笑了。
原书里那个继承了一切的小崽子,可是拜了沈徽为师,是被他手把手地教导长大的,也跟养一个孩子没什么差别了。
“还未曾想过呢。”沈徽摇头。
见识过自己父母的那一滩子糟心事,他现在完全想象不到若是将来自己长大了,成家之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但如果。
如果是自己身边这位小殿下将来娶妃生子,那想必他的孩子也会像他一样地可爱吧......倘若两人之间的信任能连绵百年,哪怕其中一方死去也不曾断绝,那么,沈徽心想,自己就绝不会背弃殷盛乐,连带他的子嗣,也将会是自己一生所要忠诚的对象。
他想做一个最好的臣子。
“你知道吗?小孩子可难养了,若遇上个脾气差的,那简直是要了老命了。”殷盛乐做义工的时候也见过那种皮得上天的野孩子,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心理阴影。
他一边从前世的记忆里搜刮材料,像讲故事一样地讲给沈徽听,其重点在于必须叫小男主认为养孩子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以此来彻底断绝他和二皇兄家那个还没出世的小崽子亲近的可能性。
殷盛乐开了话匣子,一路上嘚吧嘚吧就没有停过。
而沈徽静静听着,时不时为他捧两句场。
时间慢慢过去。
御花园里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
殷盛乐带着一大串宫人大摇大摆地从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们的身边走过去,可能因为沈徽实在是对自己的故事太捧场了,殷盛乐也完全沉浸在自己现编的各种故事里,全然忽略了从旁投来的各色眼神。
直到他说得口有些干了,停下来喝口陈平随身携带的蜜水,这时才有一个细弱的女声从旁边传过来。
“是徽表兄吗?”
殷盛乐双手捧着水壶,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个少女满眼期盼地望着自己这个方向,她年纪也没多大,身后还跟着两个与她差不多大小的姑娘。
“这谁?”殷盛乐抬头问沈徽。
沈徽没着急去理睬出声的少女,而是微微俯身回答:“是柳氏的侄女。”
“哦,柳家人呀。”
这句话似乎给了那少女一个信号,她上前一步,行了个福礼:“柳氏曼雪拜见七殿下,见过徽表兄。”
柳曼雪?
殷盛乐心里一咯噔。
在原书里,男主沈徽是个单身到死的命,但他先是皇子伴读,接着成了皇帝钦点的探花郎,又因功封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这样一个青年才俊,怎么会不招惹来几多鲜艳娇嫩的桃花呢?
柳曼雪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但殷盛乐关心的不是这个。
这姑娘与沈徽同龄,常常被柳氏带到临川侯府里去跟府中的少爷们培养感情,打着让她嫁给沈德的主意——可这姑娘偏偏对沈徽心生好感。
但如果就是有了好感那也就罢了,然而这姑娘表现自己对别人好感的方法就跟某些初中生一样,喜欢谁,就要往死里欺负,招惹心上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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