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打电话叫人送点东西过来。
然而就在这打电话吩咐两句的空当, 当江敛把手机放下回头看时,却发现床上已经没了纪眠竹的身影,房间里空荡荡的。江敛心里一急,那种慌乱害怕的感觉再度回到他的胸腔里,促使他立刻抬步去找,最终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纪眠竹的身影。
不知道纪眠竹是何时过来的,此刻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拎着水壶要给自己倒水。拿在手里的玻璃杯晃晃悠悠,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手中滑落下来跌成碎片似的。
江敛心中揪紧,大气都不敢出,无声过来将东西从纪眠竹手里夺下。
纪眠竹一呆,唇抿紧,有一点委屈。
“......想喝水。”
江敛凝视了他两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妥协了,裹挟在周身的怒气霎时消散,连点火花都没扑腾起来,只是在心里叮嘱自己不要放松,以免眼皮子底下纪眠竹出点什么事。
他给纪眠竹倒了杯水,坐在旁边看着对方一点点喝下去。
待纪眠竹喝完后,江敛伸手拿过空掉的水杯,想放远一点,以防不小心酒醉中的纪眠竹碰到受伤。却没想到在这过程里,一直颇为安安静静的纪眠竹却突然有了动作,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扑了上来,直把江敛搞了个措手不及。
江敛被扑到沙发上,背部贴着沙发背靠,眼前就是近在咫尺的纪眠竹。
对方直接坐到了他身上来。
江敛一时神色变幻。
黑眸里泛起涟漪。
但他的手还是揽上了纪眠竹的腰,防止对方因为动作不稳跌下去。
江敛盯住上方的纪眠竹,半晌开了口:
“这次又是想做什么?”
纪眠竹笑意深深,凤眸里的雾色仍旧没有散去,原本整齐的西装因着剧烈的动作都乱了,做了精致造型的头发也散了下来,几缕碎发贴在脸侧,显得他整个人有种凌乱的美感。
江敛眸光动也不动,纪眠竹却是迅速开了口。
“想看你打坐念佛!”
“表演一下嘛!”
大概真是刚才灵光一闪带来的后遗症,此刻纪眠竹的脑子里晃晃悠悠,全是江敛打坐念佛的场面。人高马大的俊美男人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手上还有一串佛珠的样子。越想越好玩,纪眠竹不由得笑了起来,越笑越猖狂,甚至还上手扒着江敛的衣服。
“要看要看,打坐念佛!”
“不穿这个,穿和尚的衣服!”
眼见着衬衫扣子都被解开了两颗,江敛眼疾手快地握住纪眠竹的手腕,语气沉沉:“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纪眠竹一本正经,说出来的内容却是暴露了他的酒醉状态。
“知道,给你换好衣服,然后让你念佛。”
说着还要继续动手。
江敛又气又觉得好笑,完全不知道该拿纪眠竹怎么办才好,握着纪眠竹的手腕也是小心地握着,完全不敢使劲,生怕力道不对把人弄疼。
于是半推半就之下,江敛的衬衫扣子又开了两颗,形状好看的胸膛隐隐显露。
纪眠竹见状又笑了起来。
笑容里有一丝得意。
正当他继续想扒拉下去衣服时,门口却传来两声极轻的敲门声。
江敛料想大约是服务生送甜点来了,他准备起身过去,然而却发现纪眠竹此刻还坐在他身上,自己被纪眠竹压的动弹不得,若想过去可能只能抱着人过去了。
江敛在脑子里设想了一下,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起身,转而扬声朝着门外喊了一下。
“门没关,进来吧。”
还好他刚刚提前把门掩着了,不然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思及此,江敛小声诱哄着纪眠竹。
“乖,咱们先吃点东西。”
“等你吃饱了,我......再打坐念佛。”
他说的面色复杂,最后那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纪眠竹闻言安分了不少,但还是没从江敛身上下来。
就当这时,门口进来的脚步声却是骤然顿住,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甚至还发出了一道惊恐的抽气声。江敛不觉偏头去看。
进来的不是推着推车送甜点的服务生,而是纪氏的某一个高层。
此时他眼睛瞪大,看着沙发上一上一下衣衫不整紧紧纠缠的两人,满脸的惊恐莫名。再看看自家上司的手还扯着人家的衣服,一副要为所欲为的模样,高层瞬间意识到自己来得时机不对,连忙低头。
“对、对不起纪总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是刚刚隔壁顾总来找我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才......对不起对不起,我立马消失!”
他大声道着歉,一边说一边脚步一转就往门口逃去。
跨过门的时候,高层的眼里闪过晶莹。
完了,撞破了上司的激情现场,他辉煌的职业生涯要到此结束了。
即便他早已决定要追随纪总,纪总也是不会再留他的了。
于是他一边伤心的在心里构思着辞职信,叙说着自己对上司的不舍与留恋,一边难过的跑走,甚至还想着给家人来通电话,告知他们自己即将失业。
与此同时,套房内。
纪眠竹歪着头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外,纳闷问道:“他是谁啊?”
江敛默然无语。
醉的连自己下属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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