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瞧着,心跟着动了动。他想为纪眠竹抹掉,一伸手却被怒气尚未消散的纪眠竹拍掉了。江敛沉默了一下,指腹碾磨了磨,而后温柔又强势地把纪眠竹的双手背到身后,垂眸吻掉了对方眼尾处的那一点泪滴。
面对心上人怒气冲冲的眼神,江敛的表情仍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静默了一瞬后,他狠了狠心,站起身来,只简单留下一句“纪总好好想想吧,待会我再过来”,便离开了。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
纪眠竹看着江敛离去的方向,舔了舔唇,似乎还能在唇边舔到一缕血气,他屈腿坐在床上,身子往后靠在了床头。
这个动作牵动了锁链,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纪眠竹不由低头看去,索性直接研究了起来。
他试图将自己手腕上的银环往外拔,可这银环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小正正好好,既显得美观,又不能拔下来,正好卡在腕骨上。纪眠竹折腾这一会,银环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的手腕,被摩擦的一片通红,火辣辣的疼。
纪眠竹只好放弃。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连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自己不时动了两下锁链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纪眠竹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也终于有心思去好好想想这前因后果。
已知他趁江敛不注意跑出去履行和顾仞的约定,回来时江敛气极把他锁起来。推测江敛是因为吃醋这样做,且真实性十之八九。那监听怎么解释呢,莫不是也是因为吃醋?
那这醋劲也真够大的,和上回那十斤有的一比了吧。
纪眠竹垂眸拨弄了两下自己手腕上的银环。
冷静下来并好好想了想后,他觉得最初的原因还是在自己。如果他早上好好和江敛沟通一下,而不是趁着对方不注意跑出去,或许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江敛也不会被刺激到最后选择拿锁链来控制他的行动。
纪眠竹揉了揉眉。
等会儿好好说清吧。
把自己出去、锁链,还有监听的事一次性说清。
想通了后,纪眠竹心情也稍稍好了一点,委屈感渐渐散去。他靠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手腕上银环,顺便研究一下。
好一会儿的工夫,房门外才重新出现了脚步声。
随后是江敛高大的身影。
纪眠竹眼睛一亮,而后收起,表情变得严肃认真。他在江敛走近,坐在自己身前时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向你认错,我不应该骗你然后趁你不注意时跑出去,应该好好给你说清的。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有。”
江敛闻言惊讶了一瞬,唇无声抿了抿,黑眸看向纪眠竹,泛出一点柔和。
“我承认我的做法有问题,所以我向你道歉。相应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就自己的行为解释一下?比如——”纪眠竹抬了抬手腕,锁链顿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似在应和。“还有监听这事。”
江敛又抿抿唇。
纪眠竹见此,抢在对方开口前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不想让我因此恨你的话,就应该把事情给我说清,毕竟限制行动和监听这件事真的很严重。”
说完,他便闭了口,紧紧盯着江敛的反应。
江敛迎上纪眠竹的目光,黑眸里沉意不减。
然而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锁链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在你带我回老宅、住在竹屋里时,我就已经有这种想法了,回来后按照你的尺寸专人定做了一个。今天看到你偷溜出去和顾仞见面,没克制住自己,所以才应用了的。”
他一字一句地缓缓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嗓音低沉悦耳,令人感觉耳朵像是要怀孕了一般。若是忽略内容的话。
“至于监听。”江敛看了纪眠竹一眼,忽然倾身过来,双臂环住纪眠竹,把正在认真倾听着的纪眠竹吓了一跳。江敛垂着眸,在纪眠竹身上摸了摸,然后不知道打哪摸出来一个极其微小的电子设备,交到纪眠竹手里。看着纪眠竹懵逼的面容,江敛默默解释起来:“这也是早就有准备的。”
“我不放心,当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时,我就会坐立不安,尤其是那回我到迷迭去寻你,结果却差点以为你和别人......”江敛气息重了重,声音也愈加哑。“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后来就准备了这个,监听定位一体,能够确保你的安全。”
纪眠竹闻言,明白了的同时也不由得有点生气。
他气得又踢了江敛一脚。
“你这就是有问题,做这些事情前,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两个人相爱是要互相信任的你懂不懂?”
他一生气,大脑不经思考地蹦出一串话。
江敛被纪眠竹踢了一脚也没多大反应,习惯了一般,他兀自平复了一下胸中郁气。但听到身边人说出最后那一句话时,江敛却是霍然睁眼,看了过去。
江敛的眼睛黑沉一片。
“......两个人相爱?”
“那你爱我吗?”
正气着的纪眠竹被问的一愣,听清后陡然生出了一些不自然。他慌忙垂下眼,心里纠结了许久,久到江敛落寞地收回视线讽笑一声,纪眠竹才极其小声地说出了一句:“......那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有点突然。”
闻言,江敛头一回有了震惊的神色。他心里泛出了一点甜,看着纪眠竹的眼神也更加炙热,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