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下意识地低头,在背筐里挑了一根特别干净的,又送到他嘴边,小声道:“干净的就剩这两根了。”
南遥笑了笑,抵着他的手指把甜根咬进去,没再逗他。
南遥回过头,重新挖甜根去了。
白芜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手下意识地一个劲摩挲着自己的袍子,脑补得自己浑身燥热,面红耳赤。
他一点都没发现,他对同性的抵触不知不觉间早已消融得无影无踪。
白芜浑浑噩噩地跟着南遥往前走,满脑子都是不宜告人的想法。
他只跟在后面捡甜根,用不着做更多的事情。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南遥已经挖出了很远,他们两个背筐也都装满了。
白芜难以置信,“怎么挖得那么快?”
“这里的土壤非常湿润,挖起来不费力。走吧,回去找岸。”
南遥说着接过白芜背上的背筐。
白芜背上只背了一个背筐,另一个背筐被他放在半路。
反正也没有谁会拿他们的背筐。
两人找到背筐后,走回去和岸会合。
岸只挖到了大半筐,还热得脸都红了。
白芜盯着他发红的脸,有些担心地问:“哥,你没被虫子咬到吧?”
岸:“没,这里没什么虫子,比山上好多了。你被虫子咬了?怎么那么红?”
白芜完全不知道自己脸红了,他伸手一摸,才发现双颊滚烫。
居然脸红了。
白芜唾弃自己,轻咳一声,掩饰道:“热的吧。”
岸没怀疑,只是道:“河就在旁边,要是热了,你去河里洗一洗,被虫子咬了,也可以去河里洗一洗。”
“好。我顺便去把这些甜根洗干净。”
白芜后半程走神走得厉害,甜根基本没怎么洗,连带下面放的甜根也脏了。
趁着附近的水比较干净,他们现在洗干净背回去要比到了家里再洗方便一些。
岸点头同意。
三人往河边走。
他们挖甜根的地方虽然说是在河边,但其实离河有一段距离,更像是在河边的沼泽处。
几人沿着河走,找到一段石头比较多的河边。
石头比较多的地方,河水比较清澈,他们洗甜根的时候,也不至于一洗就带起一片淤泥。
三个人一字排开。
白芜放下背筐,伸手抹了把汗,眼睛看向河里。
这一看,他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晃花了一下,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好像是鱼。
河里的鱼挺多,他们的渔网现在每天依然能收到不少鱼。
只是他们家附近的河段水流比较平缓,又属于大河的支流,河里的鱼品种相对比较稳定,来来去去也就那几种。
白芜都吃腻了。
他刚刚一打眼扫过去,立刻就能断定前面的鱼是一种新鱼。
“怎么?”南遥看他站着不动,伸手轻轻碰了碰他。
“看那里。”白芜伸手一指,“前面那群鱼是不是非常陌生?”
南遥一看便道:“那鱼味道不错,这段时间是最是鲜美。”
岸听见他们说话,挤过来,“哪里?什么鱼?”
白芜:“在那,我们是不是没捞过那种鱼?”
岸惊叹:“好像是,这鱼怎么跟家里的刀一样?”
白芜定睛一看,面前的鱼还真有点像刀。
这鱼总体呈银白色,体型比较长,一侧比较薄,看起来有点像白芜熟悉的秋刀鱼,又比秋刀鱼秀气。
好像是——刀鱼?
白芜搜寻记忆的犄角旮旯,总觉得面前的鱼越看越熟悉。
好像真的是刀鱼。
他没吃过刀鱼,不过看过图片。
这种鱼死贵。
他好奇心上来,还特地多看过几眼。
他之前看过的鱼和河里的鱼长得异常相似,就算不是同一种,应该也是同一类。
南遥见他一直盯着前面的鱼不放,“想吃?”
“啊?”
“我去给你抓。”
“不是,这鱼要怎么抓?”
面前的河可不是小溪。
这里的河水又宽又急,鱼游在里面,可以往无数方向逃跑。
再说,鱼那么滑溜,就算第一次捉到了,也很难抓得稳。
白芜看南遥要往前走,赶忙一把抓住他,“算了,也不是很想吃,你别掉进河里。”
“我用兽形给你抓。”
南遥轻轻推了白芜一把,让他去河边,自己往河流中央走了几步,等走到足够宽阔的地方,就地变成一只威武的黑色大鸟。
白芜还没看清他兽形的模样,他已经拍着翅膀起飞。
岸近距离好好欣赏一把,张着嘴赞叹道:“无论什么时候看祭司大人的兽形,都那么威武。”
白芜忧心忡忡,“他那么大,抓鱼的时候真不会掉水里去?”
“等着看嘛。”
南遥拍着翅膀飞到了河中央。
他兽形太大了,反而不如小型鸟类那么好悬空,只要一不拍翅膀,他就会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急速往河流中央坠落。
白芜紧张得都快握起拳头了,只见他的爪子轻巧一蘸水,从水里抓出两条银光闪闪的鱼。
南遥鸣叫一声,示意白芜接住,然后他爪子一抛,将两条银白色的鱼轻轻抛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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