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乐的脸是长得好看的,不是常见的白,而是黑皮肤,在跳舞时别样性感魅惑,一张脸从来都是高高仰着的,今天这般痛哭求人还是第一次。
丁泽庭则像是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眼睛虽然被纱布包裹,却溢出淡淡血渍了。若不是还在起伏的胸部,也许有人会猜他是不是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来,我来,我帮他,他不行的,他不会……他呜呜,他真的不行的,不可以这样……”舞乐泣不成声,眼泪刷刷流下,就算哭起来,也好看,可怜的表情,欲感十足。
“你来帮他接客?”酒滟低声反问,有些玩味又认真的语气。
“是是是,让我来……”舞乐连忙说道,眼睛又似充满了希望一般。
“你知道皇帝想让他接什么客吗?你便这般着急着答应?”酒滟眼神讳莫如深,瞟了一眼那边一动不动的丁泽庭。
“什……什么?”舞乐的声音有些抖,眼底积攒了一些害怕,难道是……
“想的没错,那些有病的,有施虐癖好的,陛下让我安排给丁公公,说这是他无根之人最后的‘福气’,‘福气’你也抢吗?”酒滟掐着他的下巴,眼神有些冷漠。
“我我我……我来,别让他……”舞乐哆哆嗦嗦的就要答应,他身体的恐惧让他拒绝,但是他心中如何也拒绝不了。
“小酒大人。”丁泽庭原本好听的少年朗声,变成了嘶哑的沉声,说出的话,像是经过了重重困难说出来的。
他的话让舞乐一激灵,抖得越发厉害了,看都不敢看他,他亲眼看着他被挖了一只眼睛,断了腿,砍了手指,他不敢再面对他了。
酒滟按住他的肩膀,安抚的眼神看着他。
丁泽庭终究是心软了,舞乐最是怕疼了,就算再怎么样,他也舍不得,这事不能他,是他失策了,引起了皇帝疑心。
“终于肯开口了?我还以为丁二公子会一直忍着呢。”酒滟拍了拍舞乐的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的声音随着马车行驶的声音交错。
“你别吓他了……皇上中毒之事,是您做的吧。”丁泽庭睁开眼睛,左眼的疼痛让他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他缓缓睁开右眼,漆黑的眸子,冷静到结冰的情绪。
酒滟看着他,似笑非笑,并不承认。
“若您不想让他发现,还是早些将人处理掉吧。”丁泽庭哑着声音说道。
“因为你的暴露,皇帝疑心更重了,原本他的毒再有几次,便可深入心肺,半月功夫便可无声无息的死亡。但是因为你,他可能拖到了一年甚至两年……丁泽庭你可真是一个废物啊。”酒滟眼角冷锋刺向他,他锁骨、喉结处明显的痕迹,是皇帝故意弄出来的。
虽说他以皇帝身体原因推脱了他的求欢,但是皇帝却痴缠着他,硬要留下这印子,想要示威,这让他很不爽,他已经等不了毒死他了……那样时间太久了。
丁泽庭抿了抿唇,抑制不住的闷咳了几声。
“主子……主子,都怪我,您别说他了。”舞乐连忙抓住酒滟的手,让他息怒,有对着他卖可怜。
“你也是废物,让你忍忍,忍忍,你听了吗?你以为一个深受皇恩的宰相是这么好对付的?是他的一个御前太监和你的那些纨绔子弟可以对付的?”酒滟冷道,一把扫开他的手。
“对不起,打乱了您的计划,我会想办法弥补的,我保证。其他的事情……您安排我便是。”丁泽庭轻轻吸气,他只感觉身上没有那一处不疼的,他像是认命了。
他本是庶子,应该认命的,天生就应该被当做踏脚石,而不是处心积虑的反抗命运,落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舞乐的头在旁边,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酒滟心中恨铁不成钢,拳头都握紧了:“你打住吧,皇帝暂时不会放松对你的监管,但凡你有半点异心,只要死路一条。并且,你对于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够了。”
“至于其他的事,你伤养好再说,南风馆并不是皇宫那种没有人性的地方。”酒滟接着说道,舞乐闻言哭的更厉害了,一身衣服皱巴巴的。
“那你要怎么做,皇帝对你的疑心,对比我,只重不轻。”丁泽庭沉声道。
“我怕他作甚?这次出宫之后,我不会再踏进皇宫半步了。”说着,他又狠狠擦了一下脖子上的红痕,没有擦掉,越擦越红了。
“你们……”丁泽庭愕然。
“嘘。”酒滟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下面的话咽下去了。
随后,两人陷入了安静,酒滟刚想闭目养神,舞乐这小崽子又开始扒拉着他的手小声啜泣。
“主子,呜呜,他还接客吗?”舞乐一心只关心,丁泽庭要不要接客,担心他受不住。
酒滟:……
丁泽庭眼神复杂,垂下眼睫,就像舞乐不敢看他一般,他也不敢看舞乐,原本两人在一起,他便觉得自己身体不完整,配不上任何人,强行和舞乐在一起,也从来不拘着他,只要他不作死。
现在变成这般残疾模样,还能配得上谁?
酒滟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打的他眼冒金星的。
“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哭!哭!就知道哭。”酒滟横眉冷对,对着他数落:“想接客便接,不想接就不接,你何时见我强买强卖过?”
舞乐红这眼,捂着被打痛的头,一下噤声了,都不敢哭出声来了,只敢咬着唇,将哭声咽下去,跪在他面前,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