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简直哭成了傻子,只能含泪祝福。
酒滟突然觉得日子过得好慢啊,几天的时间像是过了好几年,日日醉在酒中,浑浑噩噩。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弹幕的存在,有时候觉着以后看不到应该会觉得很难过吧。
又想着他死了,南风馆该怎么办,那些人都是命苦之人……
韩成玉和酒滟的成亲在外间风云莫测,朝代更替中进行着,他们都默契的没有主动告诉任何人,可是当那日来的时候。
赵青峰带着南风馆所有人带着的礼品,后面的‘嫁妆’堆满了整个小巷,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韩成玉穿着新郎服,红衣飒爽,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他对着赵青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赵青峰拱手,身上还是穿着官服,显得很匆忙:“后面这些都是琴欢拜托我带来的‘嫁妆’,他们说……就不来了,怕给你们带来麻烦。”
赵青峰说的比较含蓄,其实便是怕给酒滟带来其他的流言蜚语罢了。
毕竟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便是男倌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就应该是被踩在泥里的。会影响新人的福气。
可是这帮人,这次却几乎将自己全部家当拿出来了祝福他们。
韩成玉心情复杂,可以说是魂不守舍,昨夜酒滟似病的更重了。
勉强一笑,才同样拱手:“里面请,地方不大,见谅啊。”
又招呼小草让她安排,将礼品都收好。
并不是很正规的婚礼,原本两个男人成婚就不需要那些虚礼,穿过回廊,便见同样穿着新郎服的酒滟,正一手撑着桌子,仰头喝酒。
双颊多出了一丝绯红。
韩成玉脚步加快走去,扶住他的腰,只有七八桌人,都是他的好友或者将士们,都面带笑容,真诚祝福,虽然也许对酒滟的状态有所疑惑。
但是大喜的日子,谁都不会去触霉头,推杯换盏间,酒滟便有些醉了,他拉着韩成玉的手,问道:“我们何时拜堂呢?”
这花柳巷难得在白日这般热闹,有一些小乞丐或者其他探头探脑的,都被厨娘发了喜糖,讨巧地说着吉祥话。
“我寻了我大嫂秦氏来,不知你……”韩成玉搂着他的腰,酒滟大半的力气全部靠在他身上。
两个都是浮萍一般的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很难找出一个证婚人来。
“好,都听你的。”
张灯结彩,喜迎新人。
韩成玉的大嫂是他大哥的妻子,有一子,她虽回了娘家,但是从未想过再嫁,给她的休书,也是他大哥执意要给她的。
此刻她端坐在高堂之上,笑容温柔可亲,旁边还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目不转睛看着这对奇怪的新人。
两个男人,也没有红盖头,真奇怪。
韩成玉板着的脸在看见酒滟温柔的眸光后,不自觉的跟着他的勾起唇角,只听见那高昂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两人牵着红绸,对着天地跪了下去,接受着天地之间的认证。
“二拜高堂——”
两人相视而笑,虽然酒滟拿着红绸的手都在抖,但是他笑的格外灿烂,带着长娚蘴辈的祝福。
“夫妻对拜——”
两人终于要结成真正的夫妻了。
酒滟在起来的时候被拌了一下,身形感觉要倒了,韩成玉连忙扔掉了红绸,攥紧了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此刻全场寂静了,谁都看出了酒滟的状态似乎真的不对劲,身体之虚弱,已经掩盖不了了。
“韩郎……”酒滟情意绵绵又虚弱的叫他名字,他想要完成最后的一步。
韩成玉眼睛都红了,鼻尖酸酸的,心中酸涩不已,手臂扶着他跪下,两人搀扶着对拜。
酒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手无力的抓着他的,眼里带着泪光。
在快要离开的时候,酒滟终于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感了,可以随意的在他怀抱里流泪了,很快他便被韩成玉打横抱起。
“送入洞房——”
在一片寂静中,韩成玉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悲伤,大步抱着酒滟往新房走去。
留下宾客面面相觑,但是在秦氏游刃有余地招呼下,纷纷不再议论,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喝酒了。
韩成玉只觉得耳边吹过风太大,让他都产生了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将酒滟放在床上,便半跪在地上,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药丸:“酒滟——”
“嗯……我还在。”酒滟耳朵尽然流出了鲜血,但是他好像还不知道,只是费力的将递到嘴边的药丸含住,对他绽开笑容。
韩成玉却已经不行了,隐忍的眼泪在见到他眼口鼻都流出鲜血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幼兽哀鸣着:“酒滟……酒滟……你别这样……”
“韩郎……还有最后……的合欢酒。”酒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抬手一看,指尖全是深褐色的血,愣了一下之后,便抓着他的手,想要喝酒。
韩成玉瘫倒在原地,回头看着镶金砌玉的酒壶,不动弹,他像是困兽一般,表情哀伤,带着一丝对酒滟的怨恨,说的话都是在两人心上插刀子。
“原来的酒已经被我倒掉了……怎么?事到如今就想要我忘掉你了?你既然都忍心扔下我一个人,现在又害怕什么呢?”韩成玉只觉得胸腔钝痛,甚至觉得窒息,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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