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看可以讲通,沈宁精神一振,飞快道:
“你看我的身材,实在是太瘦弱了。男人都喜欢强健的体魄,最好还能有肌肉,同为男人的谢先生应该是能理解的。当时我刚刚睡醒脑子糊糊涂涂的,不知不觉就动手了,实在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谢寅淡淡地应了声,神色好像是接受了他的理由。
沈宁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所以,谢先生,我们是……”
解开了矛盾,重归于好了(虽然好像不太对,但差不多这个意思)?
谢寅低垂的视线忽然一抬,目光将他紧紧锁住:
“所以你是认为,只要是羡慕别人就可以不经他人同意随意偷袭了么?”
沈宁:“…………”
……
……
谢寅就像一个魔鬼,用极度残忍且扭曲的语言不断抨击着我们还未走出校园,论年纪尚属祖国花园中的一朵娇花的沈宁。
单纯的小沈同志根本无法抵挡恶魔的低语,数次反刍后,他甚至陷入了,我说不定真是个以自我逻辑为中心,精致且无知的利己主义者的怀疑。
这一整个晚上,悔恨和自我怀疑扭曲成一根毒辣辣的鞭子,反复鞭笞着他的内心。唯一庆幸的是,他睁开眼睛就已经是周日了,只要再度过一天就是周一,他从未像今天这么期待过周一的到来。
书房,楼下都不见谢寅,沈宁朝窗外望了望,丽姨从他身边走过,好奇地问:“沈先生,你在找什么?”
“……”
“......谢先生出去了么?”
“先生一早就出去了,沈先生找他么?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丽姨一脸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的表情,沈宁连忙拦住他:“没事,不用,我就问一声。”
“哦,这样啊。”
谢寅不在这个事实给了沈宁很大的安全感,他重新找回自我,悠悠地拿着书在书房复习。时间很快到了下午。沈宁下楼倒水,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丽姨,脚步微微一顿。
他状似不经意地走近,闻着味道:“丽姨,好香啊。今天做什么啊?”
“今天熬海鲜粥,沈先生难得能吃海鲜,这季节螃蟹多,熬粥可好吃了。”
“我喜欢螃蟹粥。”沈宁眉眼弯弯笑得清甜:“太好了,今晚不用等谢先生,可以早点吃到了。”
丽姨发笑:“沈先生就是嘴馋,好,我们早点吃!”
沈宁放心地上楼去了。
晚上九点多,别墅外树影幢幢,疏星淡月。伴随着一声不明显得哈欠,一个男生摇摇晃晃地从楼梯口下来。
复习了一天,沈宁自觉已经倾尽全力,内心的充实让睡意提早到访,他穿着一身睡衣,准备下楼倒杯牛奶,喝完就睡了。忽然间,窗外似乎有机动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沈宁耳朵一竖,朝着窗口看了看。
影影绰绰的枝叶中,一个光点逐渐远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是走啊,那没事了。
男生把热水倒进碗里,放入牛奶,又从冰箱里拿了几颗小番茄,拿到水池下清洗。微波炉冰箱,洗手台是一条直线,他转身的瞬间,一个人影从客厅穿过,流水哗哗,一只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掌打开了边上的冰箱,冷空气骤然倾吐而出,空气一瞬染上寒意。
沈宁:“......???”
谢寅从冰箱里拿出备用冰块,走到洗手台的透明玻璃柜台前,将冰块慢慢地放入冒着热气的咖啡里。他的手肘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沈宁的手臂,让后者后背生出一阵阵的恶寒。
寂静的夜里,偌大空间里唯二两人的存在格外突出。
这种情况下,不打招呼似乎过于刻意了。沈宁镇了镇心神,吐出胸口浊气,扭头轻声道:
“晚上好,谢先生。”
“晚上好。”
谢寅淡淡应了一声。
空气再次静了下来。沈宁以为他拿了冰块应该立刻会走,但男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在沈宁身后,不知道撕开了什么东西。袋子略显凄厉的撕裂声后,空气里再次浮起无数肉眼难辨的微小粒子,灯光铺满一地,连冰箱后面的缝隙都毫无阴霾。
水池中水流哗哗地下来,冲刷着底下红色果实。
沈宁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到自己睡前喝热牛奶的奢侈,一包袋装牛奶约莫需要五分钟热水浸泡时间。
五分钟,足以发生一场在深夜中的暗杀,又足以将死亡覆盖,黑夜会掩盖所有的罪恶,而光明总是姗姗来迟。
男生背对着谢寅,竭力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想到,他只是在胡思乱想,大脑根本没有自动回放那天那个尴尬的瞬间。
“不要浪费水。”声音骤然落下,带着难得的劝诫:
“洗得够干净了。”
“哦。”沈宁飞快地拧上水龙头,面色如常,只有细看才能看到他稍稍有点红的耳根,他把篮子里的红色小果放进碗里。看了下时间——
大约还需要三分钟。
“丽姨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么?”
丽姨!!
“没事。”男生笑了笑,语气如常地说:“丽姨弄错了,我只是想知道谢先生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这样。”
滴答滴答,墙上的钟表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你的手已经好了么?”谢寅忽然问道,侧目看了眼他左手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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