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浑不在意:报应?这不就来了么。
吃过了午饭,沈宁进谢寅的小房间休息。他其实已经晕晕欲睡了,但总觉得很烦躁。思来想去抬头对着谢寅道:
“谢先生,你讲德语哄我睡觉好不好?”
谢寅垂眼看着他,脱掉鞋子坐到他旁边,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谢寅讲德语的音调比日常说话还要低沉几分,听起来特别的性感,沈宁依着他身边,张着嘴慢慢地睡了过去。
谢寅直到他睡着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站在床边就着一盏不算特别明亮的灯看着男生的脸。这些日子他明显消瘦了许多,眼眶浮肿,不管怎么睡觉都好像不够,就仿佛精力正不断地从这个人身上消散,直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谢寅压下心中悲观的想法,走出房间带上门。
时间很快过去,沈宁的午睡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下午上班后谢寅去了楼下部门,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点多,他推开办公室的人没在里面看到他想看的人。
稍一停留后他径直走向小房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身上裹着一团杯子,谢寅走近了看才瞧见他脸上通红通红的,嘴巴张开不停地急促呼吸着,却依旧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
“沈宁!”
谢寅大步上前,手在沈宁额头上探了一下,立刻把人抱起来。
“邵助,叫车!”
......
“这只是正常的发烧,血液检测是细菌感染,其他数值没有较大变动,你不要太担心。”
“我们已经给他输了液了,现在体温已经降下来了。”看着守在床头的男人,医生只能道:
“你也不要太慌张,他这个病是持久战,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你必需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事实上,很多时候,病人家属会比病人还要先崩溃,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过度紧张。
谢寅也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医生又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道:
“基因检测的结果,他的确是患有先天性免疫缺陷症。”
谢寅已经等待了许久,这个结果落下的瞬间,他并不感到惊讶。
“好消息是,他的肿瘤可以用药物治疗,避免手术风险。但同时,由于他对多种事物过敏,我们必须提前测试他可以用哪一种药,这期间他可能会对一种或者两种的药物过敏,可能会产生较大反应。”
“我希望你能尽快让他接受治疗,在做移植前,尽量将肿瘤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以避免肿瘤突变影响移植。”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拍了拍谢寅的肩膀,道:“加油。”
两个人回到病房时,沈宁已经醒了过来。他眼眶还红肿着,一副虚弱的样子,见到谢寅的时候眼睛一亮,还扎着针的手试图从被子里伸出来。
谢寅立刻上前:“怎么了?”
“水......”沈宁一脸痛苦的挣扎:“我要喝水。”
“......”
谢寅倒了杯温水给他,扶他起来喂了水,沈宁长吁了口气,眼皮子能完全睁开了,舒舒服服地说:
“幸好谢先生你来了,我一点都不想动,让人服侍着喝水真是太舒服了,话说现在几点了?”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啊,都快五点了,谢先生,我记得你晚上好像还有事情吧。”
谢寅把水杯放到柜子上不说话。
“去吧去吧。”沈宁没有多少力气,喝完了水又躺会了被子里,他一张脸还惨白着,却一本正经地说:
“第一次当爸爸是这样的,谢先生,你不要太慌张,该上班还是得上班的。”
谢寅无语了下,不欲在外人面前拆他的台,给他折好被子角落,起身道:“那我走了,我让丽姨过来照顾你。”
“嗯,谢先生再见。”
等到谢寅走远了,沈宁才收回视线,对着床边的医生笑道:
“谢先生很可爱吧。”
第一次照顾病人,明明自己也很慌张,但却为了安抚病人装出竭力镇定的样子,就像是第一次得知自己要当爸爸的人,还挺可爱。
医生笑了下,没说话。
沈宁体力不支地阖上眼睛,脑中慢慢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说谢寅是第一次当爸爸,那自己岂不是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生孩子”了。
呜,他渐渐陷入了沉思。
两天之后,沈宁出院。
出院那天,两人就以后沈宁还能不能出去发生了争执,谢寅不准他以后再出去,沈宁坚持抗议,表示这是暴君所为。
沈宁:“医生都说可以爁蝜了!”
谢寅挑眉:“哦,他说可以了么?”
医生:“......”我可太难了。
在两个人四只眼的逼迫下,医生只好道:
“开放的外界环境对沈宁有一定的细菌感染风险,但新鲜的空气和温缓的心情有利于病人保持身心健康,我们建议病人在确保自己身体安全的前提下进行一定程度的外界活动。”
沈宁:哇,好长一堆废话。
最终,在沈宁坚持下,谢寅还是被说服了:
“但是,必须有人跟着你,否则你再做出拿吐血当玩闹的事情怎么办?”
沈宁:“好吧好吧。”只要能放他出去怎样都可以。
然而他下一刻就后悔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当他看到站在谢寅后面的两个大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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