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是否正确,暂时没办法验证。
说来也有两分无奈,古代不是没有计时工具,但计时计到百年千年这个程度,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记的了,或者说要考虑朝廷更迭,战乱等因素,如果没有统一的朝廷,没有长治久安的朝廷,总是发生变更的话,在这其中丢失一两个月的记录简直不是什么事儿。
若是再碰上什么十室九空的战乱,你看哪个还有空记时间。
模模糊糊,三四年,七八年之类的词汇上,一错就是错出了一年的时间。
多国的情况下,各国的历史记录对不上的也有,什么大事记,也只是相对于,而不是绝对。
总之,这一点,暂时是无法验证的了。
天色阴沉,仿佛眨眼间就进入了黑夜,天上银蛇舞动,果然很快就要下雨的样子,纪墨看了看左右,他不怕雨水淋湿身上,但潜意识地,还是开始睃巡下雨的地方。
不远处,熟悉的茶楼已经翻新,成了一个新的饭店的样子,里面没有了说书先生常待的台子,一张张桌子,有点儿座无虚席的架势。
灯火通明之下,看着格外温暖。
纪墨直接往那里走去,伙计朝着外面张望,没有看到纪墨,在门口甩了甩布巾,纪墨往旁边儿让了让,走进去,没见到什么空位,有个座位只有一个人在,他道了一声“打搅”,过去拼了个桌,坐在了对面。
这是临窗的位置,不是二楼,看不到几家屋檐,却正对着旁边儿的一条小道,支起来的窗户是上下开合的,像是扩出去一个小屋檐,不怕外头渐渐开始飘飞的雨丝潲进来。
行走的路人却要加些小心,若是从这边儿跑过,很容易撞到这小小的屋檐。
敞着窗,外头的新鲜空气飘进来,雨下起来了,一股子尘土的味道也被卷起来,逆袭一样往上冲,却也只是刹那,随着雨势渐大,很快就全是雨水那特有的潮湿味道了。
叶片被洗得新绿,来往的行人也少了,室内的灯光照在外面,能够看到街道上反光的小水洼,闪烁成一片。
同桌的男人独自喝着酒,几样下酒菜,不时被筷子光顾一下,吃得不快,有点儿优哉游哉磨洋工的样子。
他,中年模样,应该没有家小,否则,恐怕没有这份闲坐听雨的悠闲自在,不知何时飞到窗台上的雀鸟左顾右盼,不理会窗子里面的人,望着外面的雨,似乎也有一番惬意悠然。
纪墨观察着对方的衣着,普普通通的棉布衣裳,看不出富贵,却也不见贫困,一些地方的绣花,可见还是有几分讲究,而男人的气质,这就有些复杂了,不像是商人,更不会是工匠,同样,也不是做官的或者读书人,那么……
闲极无聊,不妨细观人生百态,揣测世态人情。
第643章
“来晚了,来晚了,谁想到这雨一下子就下来了,葛兄勿怪,勿怪!”
突然到来的中年男人带着外面的雨水,差点儿一屁股坐在纪墨的身上,纪墨连忙往旁边儿挪了挪,这才知道这一桌还有人。
“实在是最近忙,天气也不好,连带着我们这些生意也不好做,唉,难啊……”男人直接对葛兄吐起了苦水,不停地说着生意难做之类的话,“外人光看到我铺子生意不错,哪里知道多少都是赔本赚吆喝,做生意就是这样,你若是显出败色了,多少人都会扑上来撕咬,这些内情,我是一点儿也不敢露在外面的……你看看,现在这天,我那一批货还在路上,若是淋了雨,只怕又要损失大半,真的是难啊……”
男人的嘴里皮子很是利索,身上的衣裳光鲜,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样子,让这一连串的叫苦都显得不那么可信,但细想来,似乎又有几分道理。
葛兄并不搭腔,只默默给他倒上了酒,等到他说得告一段落,方才问:“我五年前寄放在你那里的钱,现在是拿不回来了吗?”
这话让男人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却还强忍着怒色说:“葛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要没了你的钱似的,不都说了吗?等我手头宽裕一些了,就把钱还给你,之前你寄放的时候不是还跟我说困难的时候能够用来周转吗?如今这正是周转的时候,我是什么人,还能贪了你的钱?”
我看你就是想要贪人家的钱。
本来还在观察其他地方的纪墨被这人的话语吸引过来,注意力完全就在这两人身上了,还以为要有什么翻脸掀桌之类的热闹剧情,为这无聊的雨天增添一些戏剧性,可结果什么都没有。
两个男人还算平静地吃完了一桌饭菜,葛兄没有逼问钱财的事情,那男人也没再提还不还钱,像是默契地暂时遗忘掉了这件事,彼此还是好兄弟的样子。
纪墨有点儿看不懂这男人之间的友谊,到那两人离开的时候,纪墨犹豫了一下,跟上了某绸缎庄老板的男人。
男人回到家中就是唉声叹气,面对自己的妻子,反而没有面对葛兄那样叫苦连天,满怀的担忧,又像是换了一个人,“这钱不能用,不能用,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就是不听,现在看看,人来了,你看怎么办?真是败家娘们儿,要把咱们一家的命都送了去。”
“什么不能用的,成天说那么厉害,就不怕我告官府!”
他的妻子有些泼辣,嫌他唠叨,一扭身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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