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是受伤了吗?”
“遇到动物了还是遇到了盗猎者?”
比他们提前回来的领队格外严厉,迅速要医疗队拿外伤处理箱过来,可口中的问斥也依旧没有停下,他看向显然最冷静的陆予,大声怒问:“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比预计晚回来整整三个小时,还有人受了伤!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赛蒙斯保护区,再安全的防护也会有起不到作用的时候,再精心的路线也抵不过突然出现的意外。
领队这是真的生了气。
可陆予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无言地护着原靖初受伤的手臂,脸色再没有白天所见的温和。
艾贝利亚匆忙上前解释,刚想说明回程的情况,便听到康德一声重重的冷哼:“有什么可说的?感谢这两个黄种人差点让我们迷失在非洲草原上吗?!”
紧随其后的,是他强烈的指责:“陆,我劝你不要太过自以为是,这是非洲,这是草原,看起来安全但是处处隐藏危险,不是你随意指挥就可以搞清楚的地方!别以为那你靠着自己惺惺作假的态度就可以骗得艾贝利亚站在你那边!”
理所当然地,他这样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多半白种人的应和。
“陆,你都做了什么?听起来是你的错。”
“有的人不愿意保持友好就不要连累别人,艾贝利亚,我可爱的姑娘,到我们这儿来吧。”
陆予并不意外在赛蒙斯感受人种和国籍的不满,却十分意外康德的那番说辞,他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来认为艾贝利亚会替他说话?明明让大家陷入危险境地的,是他呀?
果然艾贝利亚只听了几句便摆出难看的脸色:“康德你这高傲狂妄的自私鬼,看清楚自己再来说这种话吧!”
康德一脸莫名其妙:“艾贝利亚,你在说什么?!错的是他!”
领队脸色依然难看,但还是忍住,仔细询问艾贝利亚事实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康德过分强大的优越感让他带着我们迷失在赛蒙斯的大草原,本来在陆的指导下我们可以尽快回来,可他偏偏固执己见,结果越走越远,进入未开辟的原始草原,我们还差点被一窝鬣狗端了!要不是...要不是原帮我们拦住......”
艾贝利亚脸色一僵,更是愤怒:“你现在掉过头把脏水泼到陆的身上,你可真是有本事!对不起领队,这样的人实在令我恶心,我再无法与他共事。”
事情的经过并不那么难以理解。
领队认为康德是四人里经验最丰富、也外出最多次的志愿者,所以讲驾驶皮卡回营地的任务交给他,这无可厚非。但偏偏,康德为人自私,又确实无能,走了几十遍的回程路也能走错。
陆予和puzzle有同理感应,和大象一样,天生方向感就极强,走错的第一个路口他就提出了质疑,可是康德不愿听,固执己见,并且毫不在意地攻击两人的人种身份。虽然最终在原靖初的强势下,康德将驾驶工作交给了艾贝利亚,可还是在他们开迷路遇到野生鬣狗的时候,将陆予推向松动的护栏门,是原靖初眼疾手快地抱住陆予才免于他最后跌落皮卡的可能,而陆予也在危急关头制止了鬣狗,所幸原靖初也只是被不那么深地咬了一口。
这才是全部的真相。
营地的医生匆忙赶到,对原靖初的小臂进行了消毒包扎,结结实实地给他缠成了绷带手。
“万幸,鬣狗最初应该是用了全力,但似乎在咬下去的过程中放松了牙齿,所以只是普通的肌肉咬伤,当作普通外伤处理就可以了。”
事实给了康德一个响亮的巴掌,营地里渐渐便不再有人支持他,先前对陆予和原靖初表达过不满的也纷纷向他们道歉。
陆予脸色还阴沉着,并没有放软的迹象,只勉强应了,这才和原靖初一前一后往宿舍里去。
美达利卡夜晚的星空格外明亮,就像此刻跟在陆予身后的原靖初的眼睛。
“现在晚了,营地肯定没有剩饭下,我去小厨房下碗面给你。”说着急匆匆出去,一刻钟后又急匆匆地端着碗回来。
赛蒙斯保护区的Z国志愿者不少,来的第一天陆予就跟着他们一起在首都的Z国超市订购了很多食物材料,别说下个面,就是做顿饭也绰绰有余。
完全被套上病号称呼的原靖初听IX。UY话得很,陆予让坐哪里坐哪里,让干什么干什么,一时间两人都忘了原靖初只是伤了手臂而不是丧失了自理能力这件事情。
陆予只简单地下了两海碗面,但听到他们迟迟未归的同胞还是给他们留了菜,正好做一个面的浇头。
原靖初伤的是右手,小臂微微刺痛,但帮忙巴扎的医护人员为了固定绷带给他一直绑到手心,在初期等伤口愈合结痂的这个过程就不能太使力。
于是原靖初只哀怨地抬了一眼,陆予便主动自觉地坐到他身边喂饭,时不时还要拿着纸巾给他擦嘴,可吃着吃着原靖初就突然笑开了,故意说道:“这次不是我要动手动脚,是你对我动手动脚哦~”
受了伤还不忘说骚话,陆予想他也没什么大事,一直紧绷着的心情顿时松了下来不少:“吃你的面吧!
这天晚上,陆予破天荒地特别听话,让干嘛干嘛,连牵手都肯了。
实在是觉得原靖初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受伤,所以特别乖软,以至于忽然觉得动手动脚也并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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