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眼前这个发牢骚的脸, 陆予才后知后觉起他此刻的状况来。
熟悉的友人, 熟悉的世界。
原来他已经脱离了崽崽系统的绑定了啊。
陆予咽了咽生疼的喉咙, 低哑地问道:“姜云?现在是什么时候?”
姜云察觉到他声音不太对,所以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嘴上不在意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八月十九号啊, 刚好休完你一周的年假, 不过现在看来,可能还要再请一周的病假也说不定。”
姜云和陆予同属时空工作者类别, 早期的两人都隶属于数据维.稳的后勤部门,工作内容是修复主系统下属千余个子系统出现的系统bug。不过后来陆予出现了特殊体质觉醒,所以也会帮忙处理一些平行世界的特定工作, 只IX。UY不过他这个“100%招动物喜欢体质”的实际作用不如他本人的计算机专业水平来得大而已。
看着陆予因为精神力过度损耗而有些惨白的面容,姜云担忧道:“你少动动脑吧,我在你家发现你的时候都没法确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也指不定你在家里的地板上还晕了多久呢。”
说着他又好奇起来:“不是说就是完成完成小动物心愿么?怎么觉得你像是用精神力和谁大战了一场一样?”
陆予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并没有说得更多。
确实,临离开四世界的时候,他是觉得自己动用了不少精神力的。
【系统不允许存在程序之外的变动。】
【宿主记忆必须进行删除。】
这是陆予昏迷之前意识里存在的最后两句话。
大概从觉醒之后夫夫两个就处处和主系统作对,被主系统这么要求,好像也是合乎情理的样子。
想到“夫夫”,陆予回想起了离开四世界前的最后一缕念头。
“叙风谣......那张脸,我好像哪里见过一样......”
时空局的主系统,除了有一点点古板和规矩外,其实并不是什么坏心眼儿的主系统。它只在自己的权限范围里要求宿主的行为,像陆予这样成功离开的,它一般都不会再管,最多是在把报告递到老板那里的时候把宿主做的坏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一遍而已。
看起来非常像是个爱打小报告的小学生。
回到自己世界的陆予已经脱离了主系统的束缚,那对他来说,入侵程序去确认爱人身份这件事显然也不会太难。
想到这儿,陆予不由得笑得更温暖了一些,这是他的世界,是遇到爱人就可以争取的世界。
“姜云,你帮我带电脑过来行吗?”他愉快地向小伙伴提出要求,神情迫切地像是立马要做成什么事一样。
没一会儿,呼叫器叫来的医生来到了陆予床前,观察过他的外部状态后给他开了脑检测的单子:“状态稳定下来后再去做一次脑检测,如果神经元的活动频率保持正常水平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谢谢医生。”
除了精神检测外,陆予本身的身体机能也要做一些评估,在等待仪器出数据的时候,检查陆予的一声叹了口气:“时空工作者这个职业的确高危啊,虽然从业者少,但每每任务结束后奔医院的频率却也不低。”
陆予点点头,礼貌性地附和:“是吗?诶......”其实完全不知道像他这样回来就得住院的同僚们原来占绝大多数。
大概陆予礼貌惋惜的表情太过真实,医生更是直接端了板凳坐下,一边十分职业性地观察各项数据,一边继续絮絮叨叨地和陆予说八卦:“在你来之前我们医院还接收了一个病人,精神力损耗得比你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多亏人家有门路,进院第一天就招来了这方面的专家权威,就这样还好养歹养了三天才勉强清醒。他这种程度,大脑绝对有极大的可能产生一些不可撤销的后遗症。”
陆予拧眉,下意识觉得有点心焦,好奇道:“有什么后遗症?”
“精神力损伤、长短期失忆、暂时性失忆......挺多的,但失忆肯定是起码的。脑部神经自我调节,肯定会把最搞事的一部分记忆筛除,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恢复。”
检查完的医生离开前,又给陆予下了几道不要过度用脑的医嘱,在陆予勉强的敷衍中,离开了病房。
而方才离开的姜云也带着电脑回来了。
他后面也听到了医生的嘱托,这会儿是满脸不乐意,抱着电脑迟迟不肯撒手:“你没听医生说嘛?晚点再用吧,你这才刚醒呢,脑子是个好东西,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它啊?”
陆予一下被噎住,到底还是妥协了。
“哦,对了,之前那个崩溃的三号数据球,分配那边已经确认你完成任务了,所以不用赔了!开心吗?这也算是我们陆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了。”
提到数据球,陆予便不由自主想到当初那个意外发生时的所有细节,终于,一个本不该遗忘在脑海里,让陆予迟迟想不起来的记忆画面,像一颗自我的花火,在陆予的脑海里炸开。
“我,我们的...时空局的老板,是不是,是不是叫......”他艰难开口,喜悦和犹豫掺杂在一起,一时间让他分不清这是不是真相。
“叫叙风谣啊!就是你总觉得他看你怪怪的那个叙风谣啊!”提到这个,姜云又如以往般地宽慰自己的好友,“你想太多了,咱们总共才能见大佬几次啊你就觉得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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