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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庄他,分辨不出颜色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发现……
    樊青河面对着墙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用大拇指擦拭掉眼里翻滚出的眼泪。
    秦庄很喜欢五彩斑斓的颜色啊,喜欢蝴蝶,喜欢青草绿树……为什么,要夺走他辨别的能力呢?
    而他竟迟钝到现在才知道。
    樊青河不记得秦庄的眼睛何时受过伤,自己平日即使气狠了,也很少朝秦庄脑袋上招呼,不大可能伤到脑部神经。
    秦庄那次出逃被车撞倒,也是因为眼睛的缘故么?
    分不清红绿灯,只能凭借直觉在斑马线上走,结果躲避不及……
    他是老师啊,要教书育人的,要告诉孩子们这个世界有多绚丽缤纷、五颜六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秦庄:曾经的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第二十四章 囚鸟(24)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他把曾经的美好打碎了,现在饶是悔到极致,也只能将那些碎片和着血吞咽下去,即使刺得肠穿肚烂,也不过咎由自取。
    樊青河不知自己是在问天,问地,还是在问这坎坷的宿命,问曾经的自己。
    一时间他恨不得直接冲出去,逆着那永无止息的滚滚时间长河,将秦庄抱在怀里。
    他想说,我不报仇了,我放下了,跟秦则诚的什么仇怨我都不去管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恨不得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团队,将秦庄身上那些疤痕、疼痛全部去除。
    若是有时光机,哪怕倾家荡产,也要买了一台来,给他俩用上。
    可他终归只是坐在吸烟室的长椅上,在燃烧的烟雾中,克制不住地疯狂流泪。
    他已经不配了。
    秦庄,也不是那个爱他的秦庄了。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他把曾经的美好打碎了,现在饶是悔到极致,也只能将那些碎片和着血吞咽下去,即使刺得肠穿肚烂,也不过咎由自取。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的樊青河赶走了随从们,自己在山顶扎好帐篷。
    秦庄就站在一旁,没有动,樊青河也没有让他帮忙。
    帐篷里置着驱蚊虫的香包,顶上还悬着灯,照得四平米不到的空间里,明亮又温暖。
    樊青河将秦庄拉进来时,后者显然很抗拒。
    倒也不难猜,孤男寡男,以樊青河的尿性能干出些什么。
    两个人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像在鸟笼里一样,不是做就是做。疼痛且毫无愉悦的xing交。
    樊青河察觉出他的厌恶与排斥,却仍是将他强扯了进来。
    秦庄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
    而樊青河只是绕开他拉上了帐篷拉链,又揽着他一同躺了下来。
    没有脱衣服,也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举动,仿佛他们是那种第一次约会、连手都没碰过的小情侣。
    樊青河知道秦庄不可能主动跟他讲话,便自顾自地起了头:“小时候,我爷爷也经常带我出去野营,仰躺在草地上,看星月无边。除却蚊虫有点多,倒也没什么坏处。”
    他扭头去看秦庄,就像新婚的丈夫一样,对妻子分享着自己人生的诸多喜悦:“还会用那种大光圈的摄像机,架在山顶上,录一整晚。到第二天,星星走过的路会形成一条漂亮的光带,印刻在视频里。”
    “现在,躺在我身边的人,变成了你。”樊青河也没管他会不会回应,只继续说着自己的心里话:“秦庄,我想让你进入我的生活,想把你带回家,见见我的家人,想跟你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尽管我知道,这些话来得太晚,而你也可能再也不会信任我。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我会找人把你的眼睛治好,帮你重新找好工作,也永远……不会再伤害你。”
    秦庄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他像是在睡着,又像是在听。
    他被圈在樊青河的臂弯里,思绪却飘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的他遭受了风霜的磋磨,却依然天真又幼稚,他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像个祭品一样坐在床上等待樊青河临幸。
    他是怎么说的?
    哦,是:“青河,我要你。”
    然后他们共赴巫山,他与害了自己的幕后黑手同床共枕,像个男娼一样放肆合欢、纵情整夜。
    一场多么周全的爱情游戏啊。
    耗尽了他对这漫漫余生的所有期待,导致现在再榨不出一丁点,去相信所谓的真情和痴爱。
    高高在上的樊青河,又怎会明白他当初毁掉的是什么?
    是一份绝无仅有的爱,也是关于他们未来的无限可能。
    秦庄没有回答,樊青河等了许久,最后也只能失望地止住话头。
    他翻过身来,抱紧秦庄单薄的身体,用秦庄的不敢反抗,来麻痹自己这是一个拥抱。
    他这一生经历过很多不见血光的战斗,与家族里的人,与商场上的人,抑或其他,可这样的经验并不足以教会他,要如何把一个心死的人拉回来。
    而且这个人既不贪他的钱财,也不恋慕他的身份地位,外在的荣华富贵根本无法打动他,可能还会惹来一声嘲笑。
    在这之前,樊青河从未想过一个怀抱也能让他这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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