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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开樊青河的手机,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在逃亡途中记下的号码,编辑完短信后发了出去。
    那是造成他此生悲剧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也是现在唯一能助他脱逃的依仗。
    无论樊青河这次是死还是活,他都不会有好下场,多年前父亲的死,就是最好的例证。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樊青河从昏迷中苏醒时,已不知是事发后的第几天。
    他那些叔叔伯伯堂亲表亲们齐聚一堂,各自争论不休。
    若非鼻梁上的呼吸罩仍在,恐怕樊青河得以为他们是在分割自己死后的家产了。
    无人发现他醒了,众人各执一词,细细听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来,才发现他们在说怎么处置秦庄的事情。
    “我当他养的人是谁,原来是秦则诚生的那个小杂种,这件事恐怕又是秦家在背后作祟。”
    “呵,秦家?现在还有秦家吗?只怕又是表舅们在背后指使,想谋害本家吧。”
    “不管怎么说,那家伙不能留。直接扭送到派出所去,以杀人未遂罪起诉。”
    樊青河知道自己这些亲戚们的本性,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见钱眼开的披皮虎狼。他本想说,这是自己的事,容不得他们插嘴,却偏偏麻药劲还没过,榨不出多少力气,也没办法开口。
    “直接杀了算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然本家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还不知做出多少混账事来。”
    樊青河本以为他们不过说说而已,哪想话题越来越歪,甚至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你们还不知道吧,本家前阵子连遗嘱都改了,手里的动产不动产,全都转手送了人。要不是这回救得及时,怕是本家都要变成那杀人的小子了。”
    “这事我决不能忍,本家好歹也要称我一声世叔,既是长辈,我就替他来做了这个主。”
    樊青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右手竭力拔下左手背上的输液针,想也没想就在床头桌上划拉起来。
    见他动弹,众人才慌了神,看他近乎自残的动作,又按铃的按铃,喊医生的喊医生,按人的去按人。
    樊青河拼尽全力划拉出六个字,才由着他们将自己按回床上。
    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等护士过来给樊青河换了针头,重新扎好,才有人分出心神去看樊青河写下的东西。
    粗糙潦草,却又看得分明的字眼跃入眼帘,写的是:谁也不许动他!
    一时间诸人面面相觑,方才还各自揣着无数计较盘算的人,都成了那低头蔫脑的鹌鹑,再不敢轻言。
    樊青河那两条腿伤得厉害,血肉崩裂,咬得现了白骨。
    医生在他昏迷时给他缝了针,上了药,层层绷带绑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却也挡不了那钻心的疼。
    樊青河仰躺在病床上,喝完水润了润喉咙,出口的第一句还是:“秦庄呢?”
    第二十七章 囚鸟(27) “要是能有下辈子,我过奈何桥时也得一碗孟婆汤喝下去,把他忘个干干净净,连魂魄里都不沾他半点痕迹。”
    “还在您家里,有佣人给他按时送饭和清扫。”新请的护工这样说。
    樊青河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精神也彻底松懈下来。但他大病未愈,依然没什么精神,只扭头看着窗外出神。
    太狠了,秦庄这一招。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樊青河,也不得不给出如此评价。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只是他不曾提防,才被那人一口咬中了死穴。
    单论这两条腿,就不可能恢复原状,只怕是要瘸上一辈子。
    或许秦庄这个人,生来便是自己的克星吧,原本他还能依靠往日旧情,打个平分秋色,现在却完完全全落在了下风。
    锁得锁不得,困也困不住,只能这样不尴不尬、不远不近地处着,等这一辈子耗完了,就差不多了。
    秦庄与樊青河,相隔十几里,同看一片天,却是两番浑然不同的心境。
    系统:“玩家,您要跟支线人物远走高飞吗?”
    秦庄闲适无比地翻动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回道:“如果是原来的秦庄,或许会这么选择,毕竟他想要的是化茧成蝶、重获新生。但我不一样,我不是来过日子的,是来虐渣攻、做任务的,速战速决,才是我的目的。”
    系统:“您要做什么?”
    秦庄:“还有什么比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更痛苦的呢?找机会让他发现我的计划,我要的,就是他能焚毁一切的怒火。”
    系统:“是。”
    另一厢,病房内。
    樊青河刚在护工帮助下往胃里塞了点饭菜,医生就掐着点进了房门,给他换药。
    樊青河走着神,由着医生将绷带从伤腿上扯离,那犬牙带给他的尖利撕咬似乎还残留在骨肉的记忆里,现在想想仍觉得战栗。
    那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那么死了。
    三个混进校园的流氓,换三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狗,那人可真是把“以牙还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他不曾想过自己的枕边人会有这样锋利的计谋,也未料到过他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对付自己。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秦则诚害他,他千里搜寻秦则诚;他报复秦庄,秦庄又来算计他。
    兜兜转转,饶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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