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千将脸埋在牧临颈边,唇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就知道,他终究会对自己妥协,尽管此时只是简单的妥协,顾三千却相信,总有一天他能让牧临完全接纳自己。
“叔叔。”
牧临一把捂住顾三千的嘴,喘着气骂道:“混账,你想提醒我什么……”
顾三千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握住牧临的手轻轻吻一下:“你不想让我叫你叔叔是么。”
“……”至少不希望他在这种时候这么叫他。
顾三千忽然笑了笑,凑到牧临耳边小声说:“莫非这样称呼你会更兴奋?”
牧临一瞬间从头到脚都红透了:“你……你想死啊!”
顾三千在牧临额头吻一下:“让我现在就去死也甘心。”
牧临微微垂下眼睛,干脆选择闭嘴。真是术业有专攻,自己这三四十年也是白活了,论耍流氓他实在耍不过顾三千。
一夜荒唐梦,牧临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正下着雨,包厢里面却只剩自己一个人,顾三千不知所踪。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伸手往顾三千那侧轻轻一摸,还有一丝余温,看来他离开不久。
牧临爬起来,捂着额头靠在墙角。酒醒了大半,理智回笼,他又开始后悔了。他居然真的半推半就由着顾三千胡作非为……
但是这次却与前几次有所不同,后悔的程度没有那么深,毕竟……昨天晚上的事虽然有酒精作用,终归还是他自己默许。牧临心里很纠结,经历过这么多事,他是想试着去接受顾三千的,可是,又心有愧疚……
牧临正天人交战,忽然听到包厢外面好像有响动,难道是顾三千回来了?
牧临皱了皱眉,偷偷将包厢的门拉开一点,外面透出一丝暖橘色的灯光。他看到灯影下坐着两个人,一个确实是顾三千,一个是……玉麒容?
这包厢设计得非常精巧,其实有两层,外面那层放着小桌,是吃饭的地方,里面这层靠窗,可以暂做休息。其实主人家为什么这样设计,目的已经一目了然,无非为了给来这里吃饭的客人行方便,尤其服务员见牧临和顾三千是一个Alpha一个Omega一起来的,当然更加心领神会,只要钱给到位,就算在这里借住一晚也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已经差不多凌晨一两点了,玉麒容来这里找顾三千做什么?而且顾三千刚坐上军爵的位子,他们两派划分应该更加明晰,不该再私下见面了。
牧临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不出去吧,偷听好像并非君子所为,出去吧……他要怎么解释自己衣衫不整地跟顾三千在这种地方过夜。
……
太尴尬了!还是算了,他跟皇帝派的关系又不是很好。
他就在这里偷偷看看……
包厢外面两个人谈话的声音很低,好像在说什么秘密,不过仔细听的话,还是听得清楚。
顾三千被硬生生从被窝里挖出来,显然没睡醒,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陛下深夜造访,到底有何贵干,没事的话,臣要回去睡了。”
玉麒容看着他笑了笑:“顾卿升任摄政军爵,朕是特地来祝贺你的。”
牧临心里有些疑惑——顾卿?他不是叫他顾兄的吗,怎么这么生疏了。
但是顾三千对玉麒容的称呼却没有什么大反应,他态度有些冷淡:“多谢陛下美意,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半夜来为人庆贺的。”
“避嫌嘛。我们两人目前可是对立派,正大光明来见顾卿,容易授人话柄。”
顾三千挑了挑眉毛,似乎在等玉麒容说下去,他相信对方肯定有正题要将,玉麒容却不开口了,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牧临在门后面偷偷看着,觉得他两人之间的氛围越发怪异,总感觉……他们两人并不像普通的君臣。
他以前就怀疑顾三千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为总统卖命,实际上却跟玉麒容私下来往。但是今天见到这副场景,却又有些动摇自己之前的猜测。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关系匪浅,怎么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还是这么说话?
牧临等得心焦,然而玉麒容直把一杯茶喝尽了,才慢慢开口:“顾卿,可知顾夫人的真实身份?”
牧临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声——什么?玉麒容也知道他重生的事情了?我靠,这个消息到底是怎么走露的?
顾三千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玉麒容又道:“自从五年前,明日之战之后,顾卿便身价百倍,身边的人也渐渐多了些心怀不轨之徒。如今又贵为摄政星爵,独揽大权,更该注意……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顾三千客气道:“陛下言重了,我只不过是暂时管理总统府而已。”
玉麒容轻笑一声:“这话你跟别人说就罢了,跟朕还用这么拐弯抹角?虽然你还没当上总统,但是上任总统和上任军爵都死了,又没有继任者,这继任期到底有多长,还不是你这个摄政军爵说了算。”
他忽然盯着顾三千:“你想当一辈子的摄政军爵,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牧临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唐星和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他们只说顾三千当了军爵,却没说他推选下一任总统的事,莫非他压根没想推选新的总统?那他不是可以一直握着总统府的权力么?!
所以……玉麒容才会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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