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人敢看。
昨晚庄荣硬生生踢断了他们一个兄弟的腿。原因是那兄弟嘴上把不住门,偷偷嘲笑庄荣一条废手……
众人气得要上去理论又不敢,便扒拉了赵语堂过来,却没想到他们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一反常态,没替他们这帮兄弟出头还狠狠训斥了他们一顿。
这些混混只能用眼神凌迟这青年。
当时庄荣连正眼都没看他们一眼,只靠在楼梯栏杆边,姿态放松,从后腰抽出枪来,缓缓擦拭。
混混们哪见过真正的枪支?他们顿时消停想溜。
可青年却似想起什么,他抬眸,慢吞吞走来,站在那群混混面前,声音很淡,只说了四个字:“是谁说的?”
说江医生是傻子。
嗯……
虽然庄荣偶尔面对那位天真的羊羔时,被气到,心里也会说声“傻蛋”,但你知道吧?疯子对自己的归属物都特别有占有欲,我能说我能想,你们不可以。
“什么谁说的?”几个混混被枪顶着额头,战战兢兢地装傻。
“装傻啊,”庄荣仰了下头,似是难耐,再低下头来,他是对着赵语堂的方向,唇角竟然是笑着,“你知道我不想让江寄舟被枪声惊醒,最后走进他的小洋房,看到这……一幕。”
他停顿了下,似是在脑海里模拟某种场景,看向那群混混的漆黑眼睛泛着不一样的光。
仿佛在说可惜了啊。
混混们下意识看向赵语堂,寻求帮助。
可他们的老大在那刻居然扭过头去,不自然避开了他们的目光。
“对不起庄哥,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冒犯你,也不该说江医生,是末世来了,我们太害怕了。”混混们没了庇护,这才慌忙道歉,他们推脱自己当时只是觉得世界末日到了,悲伤又恐惧,喝酒喝得多了,神志不清,口不择言,才冒犯了江寄舟跟庄荣。
然后指了指那个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的人:“是他!就是他说江医生的!”不管我们的事!
所谓兄弟有难八方来助,现在看看,多可笑啊。
他们忐忑看向那白衬衫青年,发现那庄荣竟是低下头,缓缓捂住脸,肩膀颤抖,似是精神病患者犯了病,在低泣。
众人一动不动。要是普通精神病患者在他们面前哭,他们肯定觉得做作恶心,直接就打过去了,可这疯子可不一样,他具有极大攻击性啊!
他们怕吃枪子,只能默默看着青年“发病”。好半会儿,才等待青年重新抬头,看向他们。
“啊!”韩蕾躲在赵语堂身后,被那阴翳眼神吓得后退。
什么痛哭?他分明是狂笑出来的泪。
庄荣暼了那小洋房里唯一的女人,便收敛了笑,道:“你们自己看着办。”
弱者会挥刀向更弱者。
干脆利落处决并不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庄荣更喜欢离间这些人的感情,或者说是玩弄人性。
小洋房里众人皆是无话,一片死寂。他们心里已然有了抉择。
地板上捂着膝盖的人颤抖起来。
庄荣倒是说完便出门去,估计又是回那兰博基尼车里去了。
仿佛在别人地盘放了炸弹就跑,让众混混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
回忆到此结束。
江寄舟吃完饭太无聊,就开始看别人啃面包吃饼干,他突然发现什么,转头问赵语堂:“那个看起来高高的,眉角有疤的男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赵语堂张着嘴,看看他身侧的那个白衬衫青年,那人连头都没抬,举手投足贵气冷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势。赵语堂咬牙:“他说小洋房里太闷,便自己出去闯荡了。”
其他混混默默低下头,皆带心虚之色。
才不是,是他们亲手赶出去的。毕竟昨晚庄荣只道:你们自己看着办。他们如果处置太轻,那么庄荣又发疯怎么办?
江寄舟昨晚睡得很沉,他一点儿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没有怀疑相信了赵语堂的话,有些讶然,随即表示尊敬。
没想到这对软饭情侣身边的兄弟团里面还是有一身傲骨的人!
江寄舟很是敬佩,也很担忧:“我早上接到梁导师那边的通知,说上头暂时找不到丧尸病毒的解决方法,感染情况加剧,市郊这里丧尸越发多了。那位兄弟出去闯荡,真的可以吗?要不还是找回来吧?”
“不用……”赵语堂说完,无话可说,只看向那白衬衫青年。
此刻那青年慢条斯理,似是觉得面包难以下咽,便不再进食。
江寄舟察觉,也觉得面包饼干太干,他便抬头,安慰客厅里的所有人道:“现在断电断网,实在弄不了熟食。如果大家觉得没滋没味,等会儿我们可以去院子里弄烧烤,冰箱里还有前一晚我买的菜跟肉。”
他丝毫没有藏私,也没有留任何底牌。
众混混眼里精光一闪:竟然还有肉!
“……嘶。”
眼看着这傻蛋还欲再说什么,庄荣撑着额头,拍拍他肩膀,等人看过来,便指了指桌面。
他手边还有一块小蛋糕。
小洋房里唯一可以称作美食的奶油小蛋糕!
江寄舟从刚才就忍不住去看来着,他使劲眨了下眼睛,不让自己被甜食迷惑心智,抬眼问青年:“怎么了吗?”
庄荣低笑了声,只淡淡把一块草莓小蛋糕推给他:“我不喜欢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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