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救那个副驾驶的人。”
这话一出,众人把目光转回那少年身上。
这人是个孤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入神教,也很奇怪,这人能做到神教里头毫无存在感也是够厉害了。
几人觉得他年纪小,说的话不能全信,可他之前就说对了,便尝试着信了七八分。
可如果是用绿宝石药剂救副驾驶的人,那么副驾驶的人就应该是……
丧尸了!
大家都有点胆寒,末日里丧尸就意味着残忍与血腥的杀戮,庄荣前辈养着只丧尸,怕不是疯了吗?
额,他好像本来就是疯子。
有人发现了这点,开始绝望起来:“神教要是知道我们给庄荣前辈引路,而且庄荣前辈还带了只丧尸,一定会把我们殉道。”
“那怎么办?”
他们心脏落在了深渊,怎么也提不起气来,很是压抑。
死马当活马医,他们甚至还去问少年。
车窗外雪景变化,逐渐变得熟悉。目的地就快到了。
少年也是紧抿唇,闭眼做了个祈祷手势,很是忐忑。
其他男人也赶紧学着他做。
再睁眼,他很是郑重:“叔叔们,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阿弥陀佛。”
叔叔们:……
咱不是神教的吗?你阿弥陀佛干啥?能不能敬业点!
话说这家伙是白切黑吧?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气人呢?
…
后座一切都被人收于眼底。
丧尸仰着头,被绑在副驾驶座位上,疯了一样挣扎,不知何时,他安静下来。
江寄舟睫毛汗湿,他艰难掀起眼皮子,理智回归很多:“这是神教的人?”
驾驶座的青年察觉江寄舟清醒过来,便递来块墨绿色手帕,单手擦拭着江寄舟唇角与脖颈上的脏污。
他轻轻“嗯”了声。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巧合,狩猎成功的异能者们竟然就是神教那边的。
两人便沉默下来。
江寄舟道:“你想去吗?”
“你觉得呢?”
江寄舟无奈笑:“这好像也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了。”
因为他们已经到了。
单枪赴会似的,到了。
开了车门,踩在了雪地里。江寄舟抬眼望去,那是废弃钟楼。
很高。
光线刺眼,江寄舟眼睛有点疼,他转头,只看见庄荣站在他身后,有些疑惑;“那些人呢?”
庄荣不甚在意:“跑了。”
跑姿相当有趣,也不知道为什么,庄荣还没做什么呢,他们就活跟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江寄舟闻言,哽了一下。很快调整好心态,他又重新仰头,那钟楼的墙面上覆着细雪,却掩饰不下那墙面古老的侵蚀痕迹,还有朱红色的掉漆痕迹。
还有塔尖,那里好像有个黑影?
就好像有人被拦腰捅进……
江寄舟伸手遮住那风雪,还欲细看时,突然被往后一拽,手背覆了双温热的手。
“进去吧。”
不待江寄舟细看,庄荣已经牵他手,带他走进钟楼。
没想到钟楼,已变成人间炼狱。
却没有丧尸存在的痕迹。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江寄舟胃部发酸,抬眼后的场景更是让他难以接受,那地面上躺着七七八八的尸体,那些人皆穿着黑色长袍,手执十字架,或对准心脏、脖颈,亦或者是对准额头。
他们在殉道,主动赴死。
为什么呢?
庄荣闭了闭眼,又睁开,他很冷静。
“审判者,沾染了血,也沾染了罪恶,”他道,“那位统领者,似乎在做最后一次审判。”
最后一次审判?
那位统领者到底是什么样的疯狂人物,能让这么多教会成员主动殉道?
江寄舟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义,突然,身后传来清脆鼓掌声。
他警惕转身,发现远处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黑影,举着枪,正瞄准他的脑袋。
“嘭!”枪声响起。
血液与地上的雪水混在一起,格外混乱。
江寄舟睁大眼,中枪的人不是他。他下意识弯腰查看青年情况,对方手臂中枪,苍白脸色因着疼痛而红了几分。
这红意,又似是兴奋。
青年被扶着站起身,死死盯着那个黑色影子。
“统领者,我找了你许久。”
他语调其实更适合放在“你怎么还不死”这种话上。
那黑衣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慢吞吞往这边走来,边走边掀下那黑色兜帽。
江寄舟已经攥紧拳,随时准备动作,可当看见对方面容时,神情一怔。
“你?”
少年揽紧了宽大的黑色长袍,闻言目光撇来,露出浅笑,一改方才畏畏缩缩。
“似乎是没有打过招呼的。”他低头自顾自说着,敲着脑袋似在惩罚自己的粗心大意,说着又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少年人阳光与纯挚显露无疑,“你好,我是神教统领者。”
瞧见江寄舟不可置信模样,少年统领又笑起来。
“当然,说是新统领者,也更合适一些。”他摸了摸脸道,“毕竟我那么年轻。”
江寄舟不想再听他的自言自语,他只问:“你同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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