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一的脸立刻一阵青一阵白,李老虎的毒舌算是领教了,嘲讽人于无形。
“给你个这么好的同位,得好好珍惜嘛。”李建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又恢复了和蔼可亲。
李睿一调皮的吐了吐舌尖,“知道了,老师,我会多向卡文学习的。”
正说着,萧何这时夹着本教案进来,看见李建也在,脸色一变,扭头就要走。
“站住!”李建呵道。
“……”萧何顿住,执拗地梗着脖子,没出声。
李建语气稍软,说:“该是我走,你好好跟他们上课吧。”
视线在两人间扫了扫,卡文敏感地觉察到,自家老班跟李主任的关系好像有点儿不一般。
萧何白皙纤细的脖子上有几枚红印,脊背僵硬笔直,直到李建离开,才重新回到讲台。
“好,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请把必修一翻到……”他一开口,带着不同以往的沙哑,目光下放,看到角落里有个空位儿,问:“卡文,陆仁嘉今天没来吗?”
卡文:“…………”
路人甲是谁?好奇怪的名啊。
“晨读就没看见他。”李睿一替他回答,同时悄悄往前指了指。
卡文这才明白,原来萧何是在问坐在他前面的那个男生来没来。印象中男生瘦瘦小小,总是低着头刷题,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跟他的名字很像,路人甲,存在感太低了。不过,他好像是班里唯一一个热爱学习的,很努力。
“先上课吧,课间我给他家里打电话问问情况。”萧何道,恢复了课堂。
“报告!”
没讲几分钟,陆仁嘉又来了,文弱的跟个姑娘似的,戴个小圆眼镜,看厚度至少近视八百度。
“进来!”萧何正在板书,回头见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有点不健康,问:“怎么来这么晚,是生病了吗?”
“对不起老师。”陆仁嘉艰难地跟萧何鞠了个躬,额头上直冒冷汗,“昨天晚上我得了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刚从医院过来。”
“!!!”
同学们无比震惊,看向他的眼神既钦佩又同情,这得多大的意志力啊。
卡文在心里也不禁暗暗赞服,是个狠人!
“行吗你,不行就回医院。”萧何不放心地说:“休息几天也耽误不了多少课,还是身体重要。”
陆仁嘉摇头:“我没事老师,您,您就让我跟着一块上吧,本来我成绩就不好,要是落了课更赶不上。”
“那好吧。”萧何说,“要是疼得厉害你就举个手,我让人送你回医院。”
上午整整四节课,陆仁嘉疼得趴桌子上都快爬不起来了还在坚持做笔记。
不过,因为还有两瓶点滴要打,下午第一堂英语课他没能来上,但英语老师发现,班里少的可不止陆仁嘉一个。
“陆仁嘉请假了,王盼呢,张曼曼呢,他俩也请假了吗?”英语老师问。
有人说:“好像上课前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了。”
英语老师听说过王盼的各种黑历史,对他被请到政教处喝一壶的事见怪不怪,正要继续上课,王盼黑着脸从外面进来了。
只见他走到卡文跟前,猛一踢桌腿,冷声说:“李老虎喊你去他办公室!”
卡文瞥他:“什么事?”
王盼不耐烦地说:“你去了就知道,快点儿!”
卡文莫名其妙地跟着去了政教处,到地儿一看,萧何在,班上的一个女生在,王盼的父母也在——
男的高高大大线条粗矿,王盼简直是他的翻版;女的身材瘦小,嘴唇显得有点刻薄。他俩都穿着半新不旧的蓝色工作服,应该是接到通知从单位上直接过来的。
刚见到卡文,女的就冲上来撕扯:“就你打的我儿子?他胳膊断了你知道吗?!”
“……”卡文垂头咬着嘴唇,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小兔乖乖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会打人。
萧何看不过去,赶紧上前拉架,“王盼妈妈你先冷静,具体情况不是还没搞清楚嘛,咱先别着急下定论,也许事情不……”
“啪!”
话没说完,就被王妈妈甩了一个耳光。
“定什么论什么?我儿子胳膊里打的钢板就是最好的证据!说到底还是你这个班主任无能!没把我家孩子照顾好!”
这一巴掌把萧何打懵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李建一个箭步上前,把萧何拽到身后,眼神阴沉:“学校请您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激化矛盾的,请你尊重一下别人好吗?”
王盼也说:“妈,你打我老班干什么?!他对我可好了!这是学校,你别搁这儿撒泼丢人成吗?!”
王爸爸坐在沙发上直叹气不说话,王盼急得直摸脑袋,一把拉过卡文,“你好歹说句话!”
卡文问:“你爸妈怎么知道的?”
王盼说:“打架时被张曼曼看到,她跟李主任告我,说我找人打你,李主任让我请家长。这不,家长是请来了,可……”
可他妈正急着医药费没处报销呢。
“我不管!我儿子的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一共五万块钱!学校不给就艾卡文家里给!总得有人负责!”
李建被逼得没办法,过来跟卡文说,“卡文你是好学生,我相信打架斗殴这种事你不会参与,张曼曼也给你作证,但你最好还是让家里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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