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几天,他跟颜巍每天聊几句QQ,隔天打个电话。
他把自己旅游看到的听到的趣事都讲给颜巍听,能换对方几句淡淡的简短回应。
几天过后,他再打电话,往往是繁忙或者关机。
偶尔也能接通,但颜巍对他爱答不理的。无论他再怎么兴高采烈,对方冷冰冰一个“嗯”字就像盆凉水泼下来。
给他浇个透心凉。
“都到家了还在走神,宝贝儿,你这两天怎么了?”楚伊人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是不是景点逛的太多,累着了?”
“……”卡文默不作声,望着QQ界面发呆。
两天了,他给颜巍发了几十条消息,一句都没回。
很不对劲儿。
“也没发烧呀。”楚伊人皱皱眉,拽了他一把,“乖宝贝,春晚马上就开始了,快来吃饭吧。”
卡文去洗了手,坐到餐桌前,保姆回家过年了,就他们一家三口。
艾清华开了瓶白葡萄酒,给他倒了一丢丢。
“儿子啊,平时不让你喝酒,今天特殊,陪爸爸喝一点儿,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爸爸祝你考个好成绩。”
“妈妈祝你越长越帅,永远开心。”
“谢谢爸爸妈妈。”卡文跟他们碰了碰杯,“我也祝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咱们一家人永远开开心心在一起。”
电视里正在演一个小品,京城奥运会的志愿者们举起火炬,奋力奔跑起来。
电子屏上映出几个大字:
2008,京城欢迎您!
台下瞬间掌声雷动,观众热血沸腾。
艾清华颇有感慨地说:“什么是一个民族的魂?凝聚力就是。我们华夏,真的越来越强大了,南方雪灾又怎样,只要民族的魂在,什么艰难险阻就都能扛过去!”
前世,他所生活的年代国家分裂成好几派。
什么独立战争,人权斗争种种,动荡不安,尔虞我诈,从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这样和平的国家,举国上下,万众一心。
穿越以来,他又一次被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动。
“叮咚叮咚——”
这时,传来门铃声。
“年关底下,会是谁呢?”艾清华喃喃自语,起身要去开门。
楚伊人警觉地说:“当心点艾老师,别是记者,旅游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被人认出来了,别是他们跟到了家里来。”
她一直隐婚,对外,还没人知道艾爸爸和卡文的存在。
提起这个艾清华就特委屈。
难道他堂堂堂为国家科研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艾教授,到了楚女士这里,都不配拥有姓名的吗?!
但娇妻发话,艾教授不敢不从,开门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了。
“啊小颜?”看清来人,艾清华先是意外,接着喜上眉梢,喊:“卡文,你快看是谁来了!”
“……”卡文回头淡淡一瞥,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颜巍、师伯!”
只见颜巍拎着大包小包不少礼品,站在玄关处,风尘仆仆挡不住他风姿绰约。
隔空望了卡文一眼,他收回视线对艾清华微微一笑:“清华哥,我这会儿来,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快进屋。”艾爸爸热情地招呼他,“正吃年夜饭呢,你来了才好,咱一家人多热闹。”
一家人……
卡文不由想多了,脸颊微微发烫。
楚伊人想他没眼色,“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颜巍拿碗筷啊。”
“哦哦。”卡文盯着颜巍看了又看,小跑着去橱柜里取了一套新碗筷,又是盛饭又是摆凳子,“快坐,快坐。”
“我自己来。”颜巍接过碗筷,坐在了他旁边。
楚伊人古怪地看着他,“刚才还没精打采的,颜巍一来你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
卡文吐吐舌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扯扯颜巍的衣角,低声说:“欸,你怎么来的?”
“坐火车。”
准确来说是,“站”火车。雪
天路滑,开车不安全,但火车票全部售罄,他只能挤着春运的狂潮买了张站票。
从汶城到京城,足足站了三十二个小时。
但他没打算让小孩知道。
卡文用更小的声音跟他咬耳朵,“我后天就回去啦,你这时候来……”
颜巍反问:“怎么,你难道不希望见到我?”
“……没。”卡文咬咬嘴唇,“其实,我很开心。”
“乖。”颜巍像平常在家照顾他一样,给他盛了碗鱼汤,低声说:“我还是想跟你一起跨年。”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楚伊人笑。
卡文赶忙摇头,“没说什么。”
颜巍说:“清华哥,嫂子,等下吃完饭,我想把卡文借出去一会儿,行吗?”
“?”卡文疑惑地看他。
借出去?事先两人可没这么说啊。
“行……”楚伊人不确定地看看艾清华,见对方没反对,愉快地点头:“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小区外面就是万达广场,十二点的时候有放烟花的,你们爱玩多久玩多久,注意安全就行。”
“谢谢。”颜巍抽了张纸擦擦嘴,看向卡文,“吃饱了吗?”
“嗯。”卡文点头,还是不懂颜巍到底像搞什么。
颜巍轻轻牵住他的手腕,起身道:“既然吃饱了就走吧,到楼下散散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