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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个身手矫捷,哪怕与猛虎也能一战的暗卫高手,会制不住一匹发疯的马?
    会拉不住一辆奔向沼泽的车?
    会护不住个弱叽叽的人?
    但他收到的数封密报,都确定了一切的一切,并非人为。
    一切都过于理所应当地把白无涯往死亡的方向推,每一个缘由,每一个环扣,都是意外。
    就好像,那日白无涯的死,是必定之结局。
    但意外过多重叠,便不止是意外。
    而且…伸手拍拍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大坨云奚,卿衡之问:“奚奚,你不觉得惊讶吗?”
    云奚摇头,“不觉得。”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要什么事都没有他才惊讶呢。
    卿衡之又问:“你不觉得难过吗?”
    云奚继续摇头:“也不觉得。”
    主要是他知道,这又不是真的消亡,而且就算消亡,也并不可怕可惜。
    在云奚还是块石头的时候,就曾亲眼见证过古神消亡,没有悲伤没有哭啼,有的只是他化作的花,化作的云雨,以及漫天温暖的流光。
    而白无涯现在要不是回去当白玖,要不就是去下一个话本子了。
    想到这里,云奚还有点好奇,也不知道当了白玖后,还记不记得他是白无涯时候的事。
    然后司命就回答他道:“当了白玖后记得,但现在不记得。”
    久不闻其声,云奚一愣,险些蹦起来,“司命司命司命?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他现在回来自然是因为将要有要事发生。
    司命只答:“…我去写情劫话本子了。”
    其实这叽里咕噜的一堆问话,让司命还有点小感动,就感觉自己好像饲养了什么很可爱的动物,远行归来,就看见它朝自己乐颠颠地挥起爪爪。
    然后云奚就乐颠颠地伸出爪爪,“有没有让我长命百岁的灵丹妙药?”
    司命:“…”
    司命转移话题:“…下一个情劫本子,我给你安排了个极好极好的角色。”
    云奚一时新鲜,便又将想说的事抛回脑后去,“极好极好的角色?”
    司命:“嗯,生命力顽强,扔野外饿个十天半个月都饿不死,十几个壮汉围着你打拳都不会疼那种。”
    云奚:“这个确实好哇。”
    他现在就是太脆了,哪里随便碰碰都疼,有时夜里秃噜皮了还忍不住会红眼圈。
    司命神神秘秘,“而且你再绝不会因为甜言蜜语勾搭到帝君了。”
    什么勾搭啊,云奚:“我明明是靠自身魅力…等等,难不成你是要我下辈子当哑巴?”
    司命摇头,不会说话的可不止哑巴。
    他望着自顾自跟自己说话,还不忘用手指绕着卿衡之长发的云奚,慢慢引出正题,“奚奚,结束之后,你要不要试试,不带着对卿衡之的喜欢和记忆,去下一世情劫话本子里玩?”
    云奚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司命试图忽悠他,“你可以看看自己不喜欢卿衡之了,还会不会喜欢上帝君?”
    云奚否认:“我不喜欢帝君,我是喜欢卿衡之!”
    司命:“可某种意义而言,帝君就是卿衡之,卿衡之就是帝君。”
    就好比同一个孩子,放在不同的人家中抚养长大,他的脾气如何,心性如何,都由那个人家中影响延续而成,但追溯回去的最初,始终不变。
    与其说卿衡之是卿衡之,不如说,是个没有记忆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帝君流落人间。
    听到这种说法,云奚一阵恶寒。
    并且拒绝接受,“不是不是,他只是卿衡之!我这一世没坑到帝君的,我下一世一定会坑回去的!”
    可下一世有没有坑到帝君且不说,云奚现下先被自己坑了。
    卿衡之下颌抵在云奚眉心,“奚奚,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云奚忙里偷闲,随口应道:“什么?”
    他还在奋力地跟司命争辩,帝君凶了吧唧的,怎么能和温柔和善,贤惠体贴的卿衡之比呢。
    然后温柔和善的卿衡之就将几叠书信拿出,并且十分贤惠地打开,十分贴心地放在云奚面前,“这是你昨日买的东西。”
    云奚浑身一抖,毛都要炸了,“你查我?”
    他心虚得要死,面上反而张牙舞爪,“你一点都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就是不爱我,你都不爱我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伤心地,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说着,爬起来就捂着脸试图往外窜,被卿衡之一把薅回来。
    压着不住扑腾的手爪子,看这人左脸倔强右脸不屈的,卿衡之无奈道:“…我没查,是丧仪的人上门来了。”
    不来才有鬼呢。
    哪有人自己给自己定墓碑棺材的?
    伙计战战兢兢的在家门口不敢叩门,真生怕是遭了什么邪。
    云奚弱弱地哼唧一声,更是有点怂哒哒。
    其实,也不能赖他,真是路过了,突发奇想要进去瞧一瞧。
    从没处理经手过丧事,云奚逛了逛,发现华国的丧葬用品极多,寻常活人用得上的,里边都有,寻常活人用不上的,里边也都有。
    …就好像大家都很相信,死去的人在另一处不可知的地方好好生活着。
    虽然但是,别人有的他也要有,别人没有的他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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