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和好的涂料用小牛角刮刀一层层地涂上去,每涂一层要等待其干燥之后,再用细水磨砂纸来回打磨,直到细缝填平。
云舟将涂料上了一层又一层,每次的分量都十分精细,争取做到每一丝裂纹都覆盖住却不多余,然后用砂纸将一点点的打磨。
这是一个非常枯燥的活,砂纸刮得手指生疼,在白皙的指尖上磨出了一道道红痕,内部隐隐渗出了血丝。
为了将接缝处打磨得光滑,需要来回打磨千百次,而每一个裂缝都要重复这个步骤:调和涂料、在裂缝处小心涂抹、刮刀刮掉多余的部分、用砂纸磨平。
“今天就到这里吧。”
冯大师心疼地看向云舟,他发现对方的小臂都开始发抖了,再一次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毅力。
“好。”
云舟放下了手中的砂纸,砂纸上的颗粒都被磨平了,指尖上全都是细小的红痕,虽然没有破皮,可明显有些肿了。
少年额前的碎发上滴落了几滴汗珠,急促的喘息着,肤色也在汗水的浸润下显得更白了几分。
自从有了小玉龙所携带的冰凉气息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大汗淋漓,感觉很痛快。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仰着身体往椅背上靠,眼睛亮得惊人。
经过这么一番心无旁骛的工作,他恍然觉得人生的目标又回来了。
那种沉浸其中的感觉真的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在意,摒弃了外界的一切触感、听觉,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压力也跟着释放了很多。
做自己喜欢的事,本来就是一种愉悦身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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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11月下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嘉禾秋拍的时间。
一般大型拍卖行每年有两次大型拍卖会,一次春拍、一次秋拍,每年的时间各不相同。
今年嘉禾在京都的秋拍时间为12月10-18日,为期九天,届时拍卖会将分成各大专场依次进行拍卖,如现代艺术品书画专场、瓷器专场、玉石珠宝专场等等。
传世珠宝打算赶在这次秋拍时,将总店的那套玻璃种满绿首饰拍卖出去。
玻璃种帝王绿的名头已经打响,只需要在富豪云集的拍卖会再添一把火,便能将传世珠宝的品牌推向更高峰。
只有一个月时间,正常来讲送拍是来不及的。
作为世界著名的艺术品拍卖行,仅网络估价这一环节就要花费4-6周的时间,估价之后还要进行现场鉴定、签署委托协议、送拍、制作拍卖图录等各种环节,时间至少要2-3个月。
不过传世珠宝显然不是第一次送拍了,徐老爷子直接联系了华国大区的负责人,不出一周便将各种手续全部办好,将这套价值7000多万的首饰空运了过去。
嘉禾秋拍的拍卖图录已于两个月前印制完毕,在官网上公开发售。
参加拍卖的一千多件拍品不可能全部印制,只会在每个大类中挑几件最珍贵的藏品放入,这些能放在拍卖图录中的古玩一向是收藏家们争夺的对象,代表着每个品类中的顶级。
周日晚上,将近一个月不见人影的徐泽终于回到了宿舍,一向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了许多,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压抑的激动,“云舟,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两人来到了阳台。
夜风徐徐,微凉的风吹乱了少年浅棕色的碎发,却显得眉眼越发清晰。
徐泽侧头看向对方,眼中盛满了喜悦:“那块高冰种飘花翡翠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共做成了十五对飘花手镯、三十二个挂件外加十五只吊坠,利用率很高,基本没有浪费。
第一批的八对高冰种飘花镯子并二十余个挂件已经在三家分店全面铺开,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是传世珠宝目前最畅销的翡翠饰品。”
徐泽将手臂搭在栏杆上,唇角轻轻勾起,“当时爷爷听从了乔师傅以及营销副总的建议,将每对镯子的标价定在了800万,比当初预想的最高价还要高30%。
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家族中有很多人反对,他们一致认为定价太高,要求将标价降到500万以下。”
徐泽的声音带了一丝嘲讽:“可最后的结果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高冰种飘花翡翠刚上市不到一周就预定了三对镯子出去,狠狠打了这些人的脸。”
传世珠宝所销售的高端珠宝,靠得是单价而非数量。
尤其是成对的玉镯,标价是所有首饰中最高的,平日里少有售出,一般在重要宴会和庆典之前的两个月内售出最多,没想到这次刚上市便有如此反响。
这也与前段时间帝王绿的造势有关,不然上新的消息不会这么迅速得传播。
不仅如此,这次的高冰种飘花翡翠在老客户中广受好评,被誉为‘至纯之色,最美飘花’,深受高端女士的喜爱。
照这样下去,第一批高冰种首饰预计在两个月内售空,第二批上市后会限制购买数量,一直持续到明年缅国公盘开始之前。
传世珠宝下半年的利润率或许会创新高。
价值3300万的高冰种飘花翡翠居然创造了过亿的销售额,这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即使是徐老爷子也没有想到,当时定价的时候还狠狠捏了一把汗,在众人的反对声中,靠着多年的魄力硬生生地执行了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身旁的少年所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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