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淡淡道:“确实不算什么。”
戴宏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脸色微沉,他看着旁边堆放着的四五块毛料,话里带刺:“今天徐总买了这么多毛料,难道是要靠量来取胜?”
徐老爷子:“戴总说笑了,家里孩子随便买几块玩玩罢了。”
云舟在后面接话:“您好,这不是徐爷爷的毛料,是我投中的。”
他对这个人的感观不是很好,太过咄咄逼人。
戴宏用隐晦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眼前的少年实在年轻,估计也就刚成年。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气质干净,只是看着和徐家人在容貌方面并不相像。
但无论如何,既然这个年轻人和传世珠宝的人一起来缅国公盘,那就是一路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一看就没什么经验的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甚至让徐老头放弃了一位赌石专家。
戴宏眯着眼睛提议道:“徐总,你这儿五六块毛料要解到什么时候?不如来这个年轻人来我这台解石机,让吕师傅帮你解石。”
这里的解石机一共有三台,最后一台是组委会专门派了当地的解石师傅过来,要收费。目前两台解石机都有人解石,确实只有第一台解石机是空着的。
“小舟,既然戴总都热情邀请了,你就过去吧,我这里还要挺久的。”徐老爷子也想看看云舟的好运气能否给他带来惊喜。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确信对方不敢耍什么‘故意切垮’之类的手段,背地里阴人那是很正常的,但没人傻到在明面上阴人。
这里可是珠宝商及富豪的聚集地,谁敢耍手段,保管你在圈子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那我就过去了。”云舟对着徐老爷子浅浅一笑,跟着对方来到了第一台解石机前。徐泽有些不放心,也迈开长腿跟着过去了。
“吕师傅,帮这个小伙子解一下毛料。”
“好的,戴总。”吕师傅看向少年,“先解哪块?”
云舟:“麻烦您先解这两块黑乌沙吧。”
他一手拿着一块毛料,把它们递给了解石师傅,用清水洗了洗手掌染上的黑色。
徐泽侧头看了云舟几眼,半年前顶级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就是在这种不起眼的老帕敢黑乌沙中解出来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
三台解石机前全都围满了人,在警戒线后方伸着脖子往里看。有不少人看着这两块黑乎乎的石头,在心里大摇其头。
这种老帕敢的黑乌沙是出了名的十赌九输,赌涨率极低,什么时候传世珠宝也买这种垃圾料了?不应该啊。
吕师傅仔细观察了一下,表面没有松花蟒带,打灯也看不到色,只好在带枯的地方将毛料擦去了一块,露出的自然是白花花的石头。
“还解吗?”他问旁边的少年,这根本没什么解的必要了。
“再切一刀吧,谢谢。”云舟道。
吕师傅将毛料放入解石机,金属齿轮与石头的摩擦声‘滋啦滋啦’的响起,伴随着碎石打在防护罩上的声音,分外刺耳。
两分钟后,他关掉了按钮,将切成两半的毛料拿了出来,“垮了。”
“麻烦师傅了,下一块您直接切。”
“嗯。”吕师傅将废料扔在一旁,擦了擦手。若不是戴总的要求,他才不想解这种出不了色也出不了种的毛料,没有任何意义。
当把第二块黑乌沙毛料从解石机里拿出来时,周围传来了一阵唏嘘声。
这赌垮的速度也太快了点,五分钟接连赌垮两块料子,连一点翡翠的影都没见着。
能被组委会邀请来缅国公盘的人都是有经验有身份的人,他们很少见到这种彻彻底底赌垮的情况,再不济也要出个牌子或者挂件吧。
别人赌垮都是赌垮了色或者种水,抑或是绺裂和癣深入内部对玉质结构造成了破坏,毕竟神仙难断寸玉,赌垮一些很正常。
可这年轻人究竟干什么来了,到底会不会赌石?!
这种毛料放在公盘上都是直接流拍的。没几分钟,围在第一台解石机前的人走了大半。
徐老爷子朝云舟这边看了两眼,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他看中的是少年的运气,才不惜为此换掉一位赌石专家也要带他来。可惜运气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就像这么多块老帕敢黑乌沙毛料中,只能解出唯一一块帝王绿一样。
罢了,这次就当带小辈来见识一下吧。
周宽将那块解了一半的白盐沙皮毛料对着蟒带部分又切了一刀,这次绿色已经非常明显了。
满色的只有上面一小段,大约能做七八个冰种高绿的挂件,剩下的带色部分只够做一对冰种浅绿的手镯,其他的都是些珠子料,价值在200万左右,赌垮了300多万。
当周宽深吸一口气,准备搬出第二块带椿色的半赌毛料时,云舟也将编号为126号的黄盐沙皮的毛料递给了吕师傅。
整块毛料呈不规则的四边形,个头不大,重5.4公斤。表面砂层如同盐粒一般,脱砂感强,说明种老。
中间有一道明显的绺裂贯穿整块毛料,绺裂后半部分如鸡爪分散开来,对翡翠有一定的破坏性。下半部分有一条浅绿色的蟒带围了一圈,周围的松花很浅,几乎看不出来。
吕师傅打灯在蟒带周围看了一下,还行,起码这一段出了色,有一定的可赌性。就是绺裂看着有些触目惊心,色带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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