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最常用的修复材料,却不是最佳。
再加上某些修复师不那么好的技术,可能相似程度连30%都达不到,只能做到‘看起来差不多’。
他们不会像冯大师那样,为了一件汝瓷的配方翻遍所有典籍;也不会像云舟那样,为了寻找最好的修复材料不厌其烦地与当地人对接,仅一件汝瓷的修复材料便收集了不下百余种,配比时更是达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他们在这修复瓷器上面所耗费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是其他修复师难以想象的。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材料和质地尽可能与瓷器本身贴合,加上高深的修复技艺,足以达到90%以上的相似程度!
两者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云舟的工作间已经堆满了各种修复材料、用具、碎瓷片等等,接近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工作间被堆得满满当当。
他粗略算了算,加上工作室的租金,三年来,他在修复瓷器这方面的花费已经超过了千万。
没有哪位修复大师能做到这个地步。
云舟检查了一下这件高足杯,需要修复的部分在下方,外壁的斗彩完好,难度为中等。
“我可以修复。”他看向严岳,“修复费用三万,订金先支付30%,剩下的等看到实物再支付。”
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修复瓷器,不确定自己的定价是否合适。
市场上因为修复技术参差不齐,修复费用从几百到几万、甚至几十万都有,他觉得这个价格不高不低,应该还可以吧。
毕竟他所用的材料费用比其他人要贵好几倍。
“没问题。”严岳当即同意,他五年前找的师傅还花了两万,这个年轻人修复技术如此高超,价格比他预想的要低不少。
两人在吴掌柜的公证下签了合同,后面附有这件清雍正斗彩高足杯的照片和鉴定证书,为了防止被掉包。
毕竟这只高足杯价值400多万,属于不可多得的精品官窑瓷器。
云舟心里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以瓷器修复大师的身份接受委托,也是别人对自己的认可。
周末。
冯大师听了之后连连摇头,“太低了,太低了!
想当初我修复一件瓷器最低价都是十万,就这样还有很多人排着队来求我,我都不搭理,只挑自己喜欢的来修复。”
提起这个,冯大师一脸骄傲。
云舟眉眼弯成了月牙,“大师好厉害。我这才刚开始嘛,先打出名气再说。”
而且还能通过修复瓷器来接触自己没有见过的瓷器种类,丰富见识。
就比如他手中的这件‘清雍正斗彩如日方中图高足杯’,青年之前就没有见过。以后碰到赝品的时候,绝对能够一眼分辨出来。
一个月后,当修复完成的高足杯呈现在严岳面前时,饶是他已经预料到结果,当看到实物后仍然激动不已。
他用手抚过莹润轻薄的胎质,拿起紫光灯对着底足部分照了又照,完全看不出哪里修复过,哪里没有修复,整件瓷器浑然一体,完美无瑕。
严岳恍惚中有种错觉,他是不是记错了,这件高足杯本来就是完好无损的!
直到吴掌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严总,严总,您觉得怎么样?”
“哦…很好,简直太好了!”严岳回神,嗓音带了几分沙哑,看向云舟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超凡的成就,再过几年,恐怕他排队都排不上,得抓紧时间!
“咳,我还有两件瓷器,您可否帮忙修复,价格好商量。”严岳翻出手机里的照片让对方查看。
云舟看了几眼,不愧是珍宝阁的老客户,财力雄厚,这两件都是官窑精品,“好呀。”
这次的瓷器修复难度更高一些,便按照五万一件收取。
严岳回去之后马上联系了自己的老朋友,“老马,我找到了一位瓷器修复大师,真正的顶级大师,你瞧瞧。”
他把自己还未修复的斗彩高足杯、与修复后的照片一同发了过去,“这个年轻人的修复技术极为高超,不仅是我看不出来,我找了几个专家去鉴定,没一个能发现的。
你不是没排上冯大师的号吗,快点去,不然过几年也排不上了!”
老马看了照片以及专家给出的鉴定结果之后,蓦地睁大了眼,“谢了兄弟,下次过来,我酒柜里的好酒随你挑。”
他酒柜里酒都是他从世界各地珍藏的好酒,任何一瓶都要十几万。
不过,这和那些动辄数百万的瓷器相比,还差得远。
作为一个古董爱好者,谁不想让自己最珍爱的宝贝恢复原貌,以最完美的方式呈现呢?
最近一段时间,S市的上层收藏圈子隐隐流传出一个消息,有一位堪比冯大师的瓷器修复大师出现了,就在S市,而且真正做到了无痕修复!
圈子里众说纷纭,有人信有人不信。
无痕修复是冯大师独有的修复技艺,已经随着冯大师的离世失传了,这是每位资深收藏家都知道的事。
现在过了七八年,又出现一位顶级修复大师,难保不是别人设下的套。
而且据说那位修复大师才二十多岁,这怎么可能呢?
太夸张了吧。
然而酒香不怕巷子深,严总告诉了自己的好友老马,老马又告诉了自己的发小胡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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