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站起身,在杜老爷子的介绍下一一打了招呼。
“这就是你的关门弟子,小舟是吧。”
邱老和杜老爷子关系最好,看着云舟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慈祥,“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入古玩一行几年了?”
“三年多。”
“哦。”邱老颔首,心里多了几分不以为意。
三年多的时间对于复杂的古玩品类来说只能算入门,尚且达不到老手的程度。不过年轻人嘛,锻炼的机会多得是。
“以后要多跟着师父学习,古玩一行就是多学多上手。”
“是。”云舟虚心地应道。
杜老爷子不想让旁人看轻了自己的徒弟,将之前收好的田黄石印章又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
“哟,你这是得了什么好东西?”邱老立刻凑了过来,“这是…田黄石!这个色泽和质地,你让我瞧瞧——”
“小心点,这可是小舟送我的贺礼。”杜老爷子提醒道,语气难掩得意。
“放心吧,我鉴赏物件你还不放心。”邱老接过木匣的时候,略显诧异的看了云舟一眼。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能在市场上找的真正的田黄石,这可需要一定的眼力。
将这件小小的印章拿在手中把玩,邱老越看越心惊。
这如凝固的蜂蜜一般的颜色、明透的质地,绝对不是一般的田黄石可比,这是最上品的田黄冻石!
“居然是田黄冻石印章,你从哪里得到的?”邱老忍不住问云舟。
这样一枚小小的方章可是要千万左右,最重要的是,市面上很难见到。
坐在一旁的孟老听到之后,马上从座位上站起,“给我也看看。”
田黄冻石,自从十几年前拍过一个田黄石雕瑞狮镇纸之外,几乎没有再出现过了,极为罕见。
杜老爷子眉眼飞扬:“这是小舟从瓷都的鬼市上捡漏得来的。”
“捡漏?”邱老和孟老的视线顿时投在了云舟身上,其他几位贵客神色间也颇有兴趣。
云舟明白这是杜老爷子对他的抬举,便将之前关于乌鸦皮田的判断复述了一遍。
这下几位专家对青年有了很大的改观。
小伙子虽然入行时间不长,但不论是理论知识还是眼力都不容小觑啊。
“当时花了多少钱?”钱总饶有兴致的问道。
杜老爷子卖了个关子,“你们猜猜看。”
“既然是捡漏,应该不会超过百万。”
“鬼市那个地方,我猜二十万左右。”
“应该不止二十万,这可是价值千万的田黄冻石!”
杜老爷子笑呵呵的伸出三根手指:“只花了三万,没想到吧?”
自己的徒弟如此优秀,他作为师父与有荣焉。
几位专家连连惊叹,这价格确实没想到。
连邱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十年前花两万块捡漏了一件两百多万的珐琅彩鼻烟壶的事迹了,以往他逢人都要吹嘘一番。
老年人嘛,就这点爱好了。
可如今跟这个小伙子比起来,差了不少啊。
简单寒暄过后,开席之前还有最重要的鉴赏古玩的环节。
很多人来到这里除了要结识古玩圈的大佬和商业名流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希望能将自己的宝贝交给专业人士辨假识真。
主持人宣布之后,杜老爷子等几位专家坐上了左侧的一排鉴定席,各位贵宾纷纷将自己带来的物件拿到台上鉴别,一时间热闹非凡。
云舟被安排在了杜老爷子旁边,引得邱老几人纷纷侧目。
他们知道老杜想要抬举弟子,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坐在鉴定席位,弊大于利,稍不注意名声就坏了。
杜老爷子:“小舟和我一起,他鉴定完了我会补充。”
几人这才点头,开始上手查看。
杜老爷子和邱老各类古玩都比较擅长,郭老偏向于书画古籍类、孟老专精杂项和古钱币,各有分工。
邵远看着有幸坐在鉴定席位的云舟,愤懑和嫉妒如野草一般滋生,沉着脸坐在座位上玩手机。
刚才那只手机的屏幕摔碎了,他换了个备用的却觉得不顺手,心情越发烦躁。
邵川同样看着鉴定台上的青年,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有时候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没有与地位相匹配的能力,只能从高空跌落,摔死在地上。
他低声安慰了儿子几句,示意他不要着急,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在座的贵宾可不是好惹的,面上顾及杜老爷子的面子,背地里可不一定,手段多得是。
再说对方这么年轻,谁会找他鉴定?
其他专家那里都有人在排队,到青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看他到时候如何收场。
可惜他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云舟刚坐上鉴定席,S市便有几人赶了过来,听到和杜老爷子一起鉴定,更是放了一百个心。
“小舟老师,你看看我这件青花黄彩龙纹小碗是真的吗,有朋友说是道光时期的,有朋友说是假的。”
“您看看这件五彩麻姑献寿图寿字大盘,我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应该是康熙官窑,但底款写着‘大明成化年制’,这就有点拿不准。”
“大师,我这个‘清乾隆的仿汝窑八方瓶’顶部缺了块釉,实在着急啊,能否早点排上号,多出点钱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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