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闻也不清楚,他刚过来。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井元化又看向顾诗,往日他十分娇气的小室友,现在冷着一张脸,眼中带着愤怒。
井元化见顾诗没有回答的意思,他转头对顾诗新收的四班小弟道,“你说。”
四班学生小声道:“勒令退学。”
方嘉言一愣,这个学校没有人比他更懂校规,他诧异道:“勒令退学?他们要开除顾诗,就因为他见义勇为?”
井元化表情很平静,只是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他又指向一旁的两个高年级学生,“他们是什么处罚。”
四班学生垂着头,“留校察看。”
方嘉言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校长呢,我要见校长。”
教导主任轻咳一声,“我们是按照校规办事的,这是顾同学挑衅在先主动攻击同学。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和校长沟通过了,现在的处罚结果是大家共同商讨出来的。”
随着他的话,方嘉言眼圈逐渐变红。他性子向来稳重,温润如玉,脸上从来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弥漫上水雾,他又轻声问了一遍,“校长也觉得顾诗很危险?”
教导主任道:“我们只是觉得他不适合这所学校,其他学校更适合他。如果你觉得这个惩罚太重,我们可以改成劝退。”
井元化被楚向闻和班主任死死抱着,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闻言他嗤笑一声,“二打一没打过顾诗觉得丢脸了?哭着找爸妈告状给学校施压了?这里就顾诗没爸妈,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说到底不还是……”
办公室里传来刺啦一声响,打断井元化的质问。
众人回头看去,方嘉言撕碎一直揣在怀里的校规。镀了膜的封面划破他的手指,血滴染红纷落的纸页。
他没有怒吼,只是静静地环顾四周。顾诗从井元化身后探出头,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方嘉言,仿佛看到他的信仰正在崩塌。
学生会副会长和几个部长也在办公室里,当方嘉言视线扫过来时,他们几人面面相觑,一起掏出校规当场撕碎。
几枚学生会胸章被人狠狠地扔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方嘉言带着学生会成员离开办公室。
临走前他声音颤抖地道:“如果校规不能维护正义,那我们就采取法律途径。如果学校不能保护学生,那我们就去找警察。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正义,这个国家不是没有法度。你们可以随意开除顾诗,因为他无权无势。我一会就要回家找律师,我也危害了五柳中学的稳定,你们大可以把我也劝退。我早晚会离开,这个地方让我恶心。”
小吴一直没敢出声,见状他拉拉顾诗小声问道:“要不要拦着他点?”
顾诗摇摇头,随即挣脱开小吴的手臂,撩起衣服追出去:“会长你要请律师吗?我能提供证据!你看我肚子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可以做人证!”
两个小伙伴都走了,六神无主的小吴又看向井元化,“井哥,现在怎么办?”
井元化扫了眼散落一地的校规,心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追在他屁.股后面记过了。
听到小吴的问话,井元化轻笑一声,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棒球棍,“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安心上学。他们两个打一个没打过顾诗,就回去告状。不就是拼爹吗,行啊,我这就去找我爸告状。”
他拎着棒球棍走出办公室,远远的看到方嘉言和顾诗站在走廊另一端说话。
方嘉言正低头给顾诗肚子上的伤痕拍照,旁边围了一圈学生会成员,正在那打电话。
那些学生一个弱不禁风,井元化平日里从没把他们当回事,刚刚才发现这群以方嘉言为首的书呆子,其实还挺硬气。
井元化拿出手机,思索半晌,还是决定给他爸打个电话。
手机里传来中年男人诧异的声音,“主动给我打电话?”
井元化嗯了一声,“你常用的律师团队,借我用一下。”
“闯祸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找到一个打压其他公司机会。”
“说来听听。”
…………
城西和市北两个高中的学生比赛尾声的时候,他们发现五柳高中的学生似乎都不见了。
从五柳正门进去,是一条宽敞的可供四车并排通行的林荫道。再往前直走,正通向五柳中学主教学楼。
主楼前有一个宽大而华丽的花坛,左右两侧是喷泉。花坛正中摆着一块巨石,上面雕着五柳私立高中的名字,和它的校训。
‘欲以博学广识,充实学生之头脑;欲以坚韧不拔,充实学生之躯体;欲以正义公平,充实学生之心灵。’
城西和市北的学生闻讯过来时,在主楼前已经坐满了五柳中学的学生。
方嘉言和井元化站在前面,身后跟着学生会成员,和篮球社的几个高年级学长。
英语老师楚向闻与其他几名老师站在旁边,他们静静地望着顶楼校长室的方向。场地很安静,保安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顾诗手里拿着他们三个一起研究出来的书信,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文武大臣,深吸口气戴好麦克风,打开书信念道:“校长您好,我代表五百三十名学生请愿。我校建校十年,历史久远。校规完善校纪健全,生源稳定,综合教学水平位列我市第一。在此我们感谢老师辛勤的教导,以及对教育事业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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