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淋浴开到最大,顾言墨视线在屋内疯狂搜寻。可惜都是些洗漱用品,每一个顶用的。
舒佑凡就站在卫生间外等着,他斜靠在墙上,即便什么都看不到,就这样守着顾言墨也开心。
屋内忽然叮铃咣啷一阵响,随即便是顾言墨的痛呼声。
舒佑凡立刻冲上前,“怎么了?”
屋内闷哼一声,顾言墨的声音在浴室内变得有些空灵,“我不小心滑倒了,你能进来一下吗?”
舒佑凡眼眸一闪,“好。”
说着,他推开门。地板上不知撒了什么东西,比以往都要滑。舒佑凡一心都在担心顾言墨受伤,根本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便脚下一滑。
同时,本应当滑倒了的顾言墨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按在了地上。脖颈处被冰凉的东西抵住,舒佑凡眼眸暗淡,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顾言墨,“言墨,你想做什么?”
抵着舒佑凡的是一个碎掉的玻璃瓶残渣,顾言墨用最锋利的那头对着舒佑凡,手指有些颤抖。
舒佑凡一双与单书寒几分神似的丹凤眼中满是哀伤。
顾言墨移开视线,语气清冷道,“放我回去。”
舒佑凡沉默,脖颈猛地向前,顾言墨一个不备,锋利的玻璃便划伤了舒佑凡的肌肤,渗出鲜红的血珠。
顾言墨手指微颤,“你老实点!放我回去!”
“言墨躲什么?用力啊。”
舒佑凡呵呵笑起来,看着顾言墨的眼眸却一寸寸冷下去,“言墨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
“不想。”
“讨厌我?”
顾言墨沉默了一下,“以前不,现在讨厌,非常恶心。”
舒佑凡看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其中没有一点虚假的存在,他的脖子有些疼,却没有心口的那种酸涩更让他难受。
“好,我带你回去。”
舒佑凡说着,缓缓坐起身,顾言墨便紧盯着他,拿着玻璃的手一直抵着舒佑凡,不敢有一寸懈怠。
舒佑凡大半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他优越的背部线条若隐若现。
顾言墨视线在上面停顿了一秒,多少有点不甘心。
怎么舒佑凡一个总不见运动的画家都能比他身材好,比他能打呢?
舒佑凡很老实,仿佛真的要放他离开。
顾言墨就神经紧绷的跟着他移动,终于走到大门口。顾言墨刚瞧见一丝希望,拿着玻璃片的手突然被握住。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舒佑凡按着他的手一点点划破他自己脖子上的皮肤。
顾言墨有点慌,手尽量往后缩,用尽了力气和舒佑凡对峙着,“你干什么!不想活了?”
舒佑凡勾唇。
他明明笑着,眼底却冰冰凉凉藏着一座冰山,冷漠梳理,仿佛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一点眷恋。
“为什么要活着?”
顾言墨哑然,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世界上属于我的只有言墨,现在言墨都不要我了。”
舒佑凡说着,按着顾言墨的手更加用力。玻璃边已经陷进了皮肉里,血潺潺往外流,滴在顾言墨发白的手指上,化成一朵花。
“言墨这样讨厌我,我去死就好了,算是我送言墨的最后一个礼物。”
舒佑凡垂眸,握着顾言墨的手一寸寸用力。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顾言墨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他还不想因为杀人坐牢。
用尽了所有力气将手甩开,玻璃片也因此落在地上发出叮当脆响。
舒佑凡拇指轻抚了下脖子上的伤口,将沾血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了下。唇瓣沾血变得鲜红,像一只突然觉醒的吸血鬼。
顾言墨缓缓后退,似察觉到了什么,他盯着舒佑凡的眼睛,声音有些颤,“你答应送我回去的。”
舒佑凡微歪了下脑袋,纯真的笑了下,“我之前是答应了,可言墨没有让我去死。”
“傻言墨,你不知道吗?只有我死了,我才会让你离开。”
舒佑凡说着,一点点靠近顾言墨,他手中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针筒,里面是不知名的透明液体。
顾言墨慌张地后退,想要捡起地上的玻璃已经来不及了。
冰冷的液体输入血管,顾言墨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他看着舒佑凡的眼睛,抓着他衣领的手慢慢软下来。
舒佑凡轻吻了下顾言墨的额头,“乖,为什么睡着了才肯听话呢?”
舒佑凡将顾言墨放回到金丝笼中,简单冲洗换了衣服出去。他脖子上还带着伤,刚走出院子,迎面看到几张熟悉的国人面孔。
他下意识将口罩带好,但没有一点回避,光明正大走了过去。
祝辞是来G国录节目的,这是一档以带着观众体会各国乡间风光为主旨的田园风真人秀。他一直都挺想来G国旅游的,所以就答应了作这期的飞行嘉宾。
节目组租的房子在G国一个古老的小镇上,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G国贵族时期留下来的,每一栋都是独立的小别墅,既能住下所有人,又能体现G国风光。
祝辞这才刚到,没想到在异国他乡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有一双极具中式风格的丹凤眼。
他最讨厌这样的眼型,不由自主就多看了两眼。
那人带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祝辞却怎么看怎么熟悉,两人对视上的一瞬,其中的寒凉冷漠让他还有那么点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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