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陆临江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既没有立刻训斥陆廷鹤不知礼数,也没有替祝挽星回转,摆出一副心疼幼子不忍苛责的姿态来,说到底还是祝家对不起他儿子在先。
祝镇平干笑两声,看向陆临江:“挽星这孩子啊自小就贪玩,又被我惯坏了,做什么事都没个长性,想一出是一出的,要是之前说了什么话不中听了,老哥你别往心里去。”
“小孩子哪儿的话啊。” 陆临江受了恭维顺势而下:“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啊,挽星之前不就和小鹤玩的挺好。”
他这话里带着调侃,说完看了一眼祝镇平,后者立刻会意:“可不是,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都是常事,今天闹得谁也不理谁,没准明天就又凑到一起去了!咱们这些老家伙可说不清楚。”
陆临江笑着看向祝挽星,打趣似的问:“挽星啊,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啊?以前家里办酒会你恨不得第一个就到,把所有酒水点心都尝完才肯走。”
祝挽星羞赧似的扁扁嘴巴:“我哪还敢来啊,就怕再惹陆哥生气。”
陆廷鹤闻言面色冷峻的看向他,眼神里夹杂着嘲讽和鄙夷:“祝少爷这是哪里话,我可不敢生您的气,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和祝少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给您端茶都不配。”
祝挽星猛地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连声道歉:“陆哥,我那天是喝醉酒了说胡话,你别往心里去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眼皮子浅,我给陆哥赔不是行吗?”
他说完就端起酒杯来直接仰头一口喝尽,之后又立刻拿了第二杯还要再喝,陆廷鹤眉头一皱,压住他的手腕:“行了,今天是陆氏年会,可不是给祝少爷罚酒的。”
祝挽星认错态度良好:“我做错了事本来就该罚。”
陆廷鹤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祝少爷适可而止,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怠慢宾客呢。”
祝挽星打蛇随棍上:“那陆哥这是原谅我了?不生我的气了?”
陆廷鹤掩在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侧过头去:“不原谅你就不来了吗?”
“那还是要来的。”
“这才对嘛,小夫妻哪有隔夜仇的。” 陆临江说道,撮合二人的意图不要再明显。
祝挽星笑嘻嘻的凑过去,“我再敬陆哥一杯。”
陆廷鹤一脸被逼无奈的端起酒杯,却在看到祝挽星的手时神色一变,细长的食指上缠了一圈透明的隔离贴,鲜红的咬痕清晰可见。
陆廷鹤抿唇压下怒火,瞪着眼睛把他从上往下扫了一遍,像是刚刚才看到他颈间的风光,“祝挽星,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气的面色铁青,像是自己珍爱的东西被别人玷污了,攥着酒杯的指尖都在用力,气势冷然道:“我们才分开不到半个月,祝小少爷就又找到新欢了。”
祝挽星面上大窘,百口莫辩似的缩回手指,实则正在低头强忍着笑意,明明就是他自己咬的,演得还挺像。
“陆哥,你听我说……” 祝挽星抬起头来心虚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
“不是什么?” 陆廷鹤不顾礼数咄咄逼人:“祝少爷行情还真不错,明知道要来参加酒会还贴着这么多隔离贴,怎么?专程来和我炫耀你的新恋情了?”
“不是的!” 祝挽星端着酒杯急切的抓住他,“我真的是来给陆哥赔礼道歉的。”
陆廷鹤冷笑一声推开他的手,祝挽星直接被推的踉跄一下,祝镇平阴着脸扶住儿子,面色不善的看向陆临江:“老哥,来者是客,这样就有些过了吧。”
陆临江也不满陆廷鹤这样没分寸,眯着眼睛警告他:“廷鹤,别耍小孩子脾气。”
“哎陆叔叔,你别怪陆哥。” 祝挽星尴尬的看向他:“是我的问题,我没注意。”
陆廷鹤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一声,也不管还有长辈在场,扭头就走了。
他们这儿动静不小,又本来就是宴会焦点,这下周遭热切的低语再也压不住了,全都冷嘲热讽的看祝挽星笑话,刚才吃瘪的小Omega更是得意的厉害,反正也把祝挽星得罪了索性就没了顾忌,声音大的恨不得全场都能听见。
闲话说的越发难听,祝镇平面上挂不住,彻底动了怒,拉着祝挽星就要离场,又被陆临江好说歹说劝了回来,结果一转身的功夫儿子就不见了,抬眼一找祝挽星竟是又凑到了陆廷鹤身边。
“这孩子!” 祝镇平恨铁不成刚,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宴会众人也满是讥笑。
“祝挽星脸皮可真够厚的,陆少爷的厌烦都摆在脸上了还要往跟前凑。”
小Omega鄙夷的撇撇嘴:“可不是嘛!就这刚才还有脸说陆廷鹤是他的人,我看人陆少爷是恶心透他了!”
而此时祝挽星正倒贴似的黏在陆廷鹤身边,讨好的小声道:“哥我真错了,不该多喝酒。”
陆廷鹤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要不是我拦着你能再喝好几杯,祝少爷真是本事大了,我管不住你了?”
“还没演够啊。” 祝挽星听的好笑,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红着眼睛一副受了冷对的可怜的样儿:“陆哥刚才好凶,差点把我推倒了。”
“也就这会儿凶凶你,” 平时哪儿舍得,“手腕伸出来我看,打疼了吗?”
那一下根本就没用力气,陆廷鹤是下意识担心他,祝挽星心里美滋滋的,声音都雀跃不少:“嗯…… 不能给陆哥看,露出隔离贴就已经有人说我不检点了,给前男友看手腕就更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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