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祝挽星也就更清楚一旦这些事实摆在陆廷鹤面前时对方能有多愧疚悔恨,所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会永远缄口不言。
祝挽星静默了半晌,也没有推开捂住眼睛的手,一直等陆廷鹤的喘息恢复平稳了才伸手覆在他手背上。
“刚和好那几天,我也总是被这些情绪揪着,好几天晚上都睡不好。”
陆廷鹤闻言从他颈窝里抬起头,眼眶微红着,祝挽星心疼的摸摸他的眼睛,继续说:“我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一起会这么难,为什么总是阴差阳错,好像有时差一样。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一点都不想哥体会,也就很排斥和你谈过去那五年。”
祝挽星很轻的笑了一下,抬起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像是终于释然。
“遗憾很难弥补,我犯过的错永远都在,但我不想哥哥浪费一点心力去悔恨。”
他拉着陆廷鹤的脖子按下来,安安静静和人抱在一起,慢慢说:“愧疚、心疼、舍不得…… 我们之间永远逃不开这些,但它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成为你原谅我的筹码,或者对我的感情的一部分。”
他又露出一个笑来,嘴角弯着笑得很肆意,像是前世酒会初见时那般张扬又热烈,轻易俘获了那颗跨越两座大山和几千个日夜奔波而来的心脏。
“我还是忍不住有一点贪心,” 他吻着人的指尖说:“我想要陆廷鹤全心全意、纯粹的爱我。”
第54章 我最爱的一章(三更)
两人又腻在沙发上抱了好一会儿,不算多暖和的太阳光在茶几前拉出一道影子,影子上落了两片秋风送进来的梧桐叶。
陆廷鹤拉着祝挽星坐起来,他眼尾处隐约有两道干涸的水痕,祝挽星假装没看见,努力帮他维持住小酷鸟的形象,就只一个劲儿傻呆呆的贴着他笑。
“啪” 一下卫衣的帽子扣到了脑袋上,剔透的眼睛被盖住,陆廷鹤捏着他帽兜两边的绳子收紧,很快祝挽星整张脸都被帽子圈了起来,只有一张微撅着的嘴巴露在外面。
他不明所以的 “唔” 了一声,下一秒陆廷鹤就隔着帽子托住了他两边脸,用力亲了上来。
力气大到把嘴唇嘬出了响儿。
祝挽星被嘬的发懵,刚反应过来要嘬回去时陆廷鹤的唇就离开了,大手按在他头顶哄孩子似的晃了晃,临走也没把帽绳解开。
祝挽星只能哼哼唧唧的把自己从帽子里扒拉出来,刚重见天日就像个小锤子似的把脑袋撞在沙发椅背上了,又是哼哼唧唧一通蹭。
蹭完偷偷去瞧陆廷鹤,看见他正抬腿往浴室走,边走边单手攥着衣服领口往上扯,胳膊一甩上衣就被扔到了地上。
祝挽星脑袋抵着沙发靠背晃了两下,不好意思的搓搓脸,“怎么就去浴室了呀……”
说开了,讲明了,也算正式和过往的五年小小告了个别,祝挽星终于不用再担心陆廷鹤受以前的事情困扰,也能够心安理得的选择隐瞒一些 “小细节。”
但他显然忽略了自己这几天的 “霉运”——干大事必社死,披马甲必掉马。
就在他在茶水间研究咖啡机,想用陆廷鹤的榛子酒心糖搞出一个大拉花来时,陆廷鹤洗完澡出来,问他和陆临江签订的合约放在哪儿,想要提前核对一遍。
祝挽星正捏着勺子和榛子碎苦战,随口说了一句 “在我刚拿回来的保险箱里,放车后备箱了”,让他自己过去拿。
而等他做好拉花,想起保险箱里除了合约以外还有什么时,早就为时已晚。
祝挽星手忙脚乱的从小隔断里冲出来,陆廷鹤已经把那厚厚一沓纸大概看完,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落款签着祝挽星的名字。
那是一份个人信托基金,内容指明祝挽星成年后名下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归受益人所有,在其死后由受益人随意支配。
受益人那一栏印着陆廷鹤的名字,生效日期则是三年前 7 月 25 日,祝挽星十八岁成人礼后的第二天。
陆廷鹤垂着眼怔愣在那儿,眼底的情绪不明,祝挽星面色不太自然的走过去,想把文件拿走:“哥……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结果不仅文件没抽动,他的手也被一起按住了,陆廷鹤抬眼时能看到眼底几道红血丝,声音也低哑:“如果不是我正好看到,你是不是连这个也不准备告诉我?”
祝挽星实在心虚的厉害,掌心贴了贴他的手指:“那现在反正都…… 看到了,哥就当个惊喜,行吗?”
陆廷鹤侧头苦笑一声:“祝挽星,你真是本事大了。”
他这一天好像刷了过山车体验卡,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陆廷鹤终于明白为什么祝挽星这一世性情收敛的同时,就连喜好品味都降了好几个档次。
豪车名酒不沾,高定衣服也没几件,就连出差选的都是中规中矩的酒店,平时除了勤勤恳恳的上学工作就再没有什么开销大的娱乐活动。
因为他把成年后亲手赚的每一笔钱,都偷偷攒下来留给了陆廷鹤。
不止钱,还有他后半生拿来傍身的全部身家。
祝挽星捏了捏手指,慢腾腾蹭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副老实坦白的小模样。
但陆廷鹤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看他,也不说话,就连人想牵他的手也被躲开了。
“哥,你别生气啊……” 祝挽星急了,垂着的狗狗眼显得很委屈,“我活两辈子就憋了这么一个惊喜,结果还…… 还把你给惹生气了,那我得多失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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