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炸了。”向霖回神,眼神锋利起来,“不只酥肉不炸了,课我也不补了,直接让他滚。”
张阿姨动了动嘴唇,没敢说什么。
张阿姨是看着向霖长大的,向霖脾气张阿姨很清楚。别看平时他总是笑眯眯,喜欢逗趣好说话,但实际上,向霖脾气倔得很,做事更是随心所欲。
就像请蒋铭宇来补课这事,昨天晚上出门前,向霖还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要多买水果,酥肉和坚果也要备齐,蒋铭宇学习很累,要多吃蛋白质和坚果补脑。
这才刚过了一晚上,酥肉不让炸了,连课不补了,甚至直接让人滚蛋?这事放在别人身上,张阿姨绝对要猜测原因,可放在向霖身上,张阿姨又觉得正常——想一出是一出这种事,向霖没少干。
转念想到厨房里的酥肉,张阿姨有点可惜。
不过向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被庄家和向家捧在手心里,别说是一盘酥肉,就是他要把整个厨房砸了,也轮不到张阿姨说什么。
应了声好,张阿姨拿着梨往厨房走。
看着张阿姨的背影,向霖迟疑几秒:“张姨,酥肉还是炸。”
张阿姨只当他又变了心思:“那小蒋?”
“让他滚。”向霖舔舔嘴角,“酥肉炸出来我自己吃。”
————————————————————
蒋铭宇靠墙站在转角。
他面前三人一字排开。带头的那个左眼下面有道疤,这让其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庞更显狰狞。
“小子,让你准备钱,你到底准没准备好?”刀疤脸晃悠着手里木棍,“我可听说,你最近榜上个有钱人?”
蒋铭宇盯着对方脸上的刀疤,沉默片刻,抬手摘眼镜。手指摸了个空,他绷直嘴角,记起这个时间节点上他还没被向霖拖去配眼镜。
“问你话呢!钱呢?”刀疤脸面露凶狠,“再不说话废了你。”
另外两个人小声劝:“刚哥,别生气别生气,再怎么说也是你外甥,不能真把人打残。”
“我呸,外甥个屁,要不是我姐非看上那么个玩意儿,又生下这么个拖油瓶,能把老太婆的钱全败光?”刀疤脸越想越气,“老太婆也是,那玩意儿跑了,就把他们娘俩赶出去就得了。偏不,大的病了倒贴钱养。得亏老天有眼,让我姐早tm死了。”
听到“死”这个字,蒋铭宇微微拧了下眉尖,又迅速展平。
刀疤脸是蒋铭宇外婆的亲儿子,蒋铭宇母亲的亲弟弟。换句话说,他是蒋铭宇血缘上的舅舅——当然,也就只有血缘上而已。
蒋铭宇从记事起,就被这个舅舅隔三差五找茬,最开始只是打一顿,后来发展成来要钱。而他要钱的出发点,是蒋铭宇住了他家房子。
这种事情发生在外面还好。发生在家里时,外婆也会跟着一起咒骂,贱种、垃圾、赔钱货,这些词蒋铭宇听了无数遍,听得多了,蒋铭宇甚至能在这种噪音下把作业赶出来。
“你tm说话,钱呢?”见蒋铭宇没反应,蒋晓刚拎着棍子步步逼近。
蒋铭宇还是没说话。
上辈子的这一天,他也在这里被蒋晓刚堵过。不过那时候,并不是只有他自己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蒋晓刚越发不耐烦:“再给你五分钟。”
“刚哥,来真的?”另外两个人一边劝,一边抽出背后家伙。
两根木棍,一把卡簧刀,蒋铭宇盯着刀刃看了两眼,那把刀还没开刃。
“还tm不说话?”蒋晓刚脸上赘肉横飞,“今天不收拾你,老子就不姓蒋。”
蒋铭宇目光落在小路上:“我不想动手。”
蒋晓刚嗤笑:“这可由不得你,除非把钱交出来!听说,你最近没少给老太婆医药费?”
小路方向传来脚步声,蒋铭宇指尖动了动。上辈子,蒋铭宇被堵在街角没多久,向霖就从小路冲了出来。随着脚步声临近,蒋铭宇微微抬起下巴。
蒋晓刚和同伙也扭头朝小路看:“我操,来人了?”
片刻后,脚步声由近及远。
“我操,吓一跳。”同伙攥紧手里卡簧刀,“还以为有人来帮这小子呢。”
“他能有个屁的人。”蒋晓刚不屑,“赶紧交钱,别讨打。”
蒋铭宇拧着眉尖,脚步声彻底消失后,他收回目光,抬手指了个方向。
蒋晓刚一愣。
“顺着走2公里有家派出所,可以改姓。”蒋铭宇冷冷勾起嘴角。
蒋晓刚骂句什么,挥舞着木棒就砸过来。
蒋铭宇左臂架住木棒,右手攥住蒋晓刚手腕,一掰一折,原本还在蒋晓刚手里的木棍,就这么乖乖躺进蒋铭宇手里。
趁蒋晓刚愣神,蒋铭宇抬腿将其踹飞,又顺手挑掉了另外两人的家伙。
估计是没想到蒋铭宇敢反击,三个人盯着空荡荡的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还打吗?”蒋铭宇晃晃手里木棍,眼底露出冷意。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扭头跑了。其中一个边跑边对蒋晓刚喊:“你不是说你侄子是怂包?!这tm叫吓唬吓唬就行了?!”
“谁tm知道他真能动手?”蒋晓刚也跟着喊,“人带少了,下次搞死他。”
望着三个人的背影,蒋铭宇沉默片刻,扔掉木棍。
金湖苑是个高档别墅小区,门卫管得很严。好在蒋铭宇来过很多次,向霖也早就打过招呼。看见蒋铭宇,门卫友好地点点头,打开闸门:“又来找向霖?他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