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也从柜子里摸出两个红包:“红包也一人一份,爷爷奶奶没文化,就盼着你们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大学肯定没问题。”向霖边啃鸡腿边道,“到时候我可要大红包啊,越大越好。”
“大,必须大。”奶奶笑起来,“只要霖霖能考上大学,多大都行。”
向菲菲也跟着嘟囔:“我也要大的。”
“都大,都大,过几年菲菲考大学,爷爷奶奶也给包大红包。”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庄英和向洪波也跟着笑起来。
向霖咬了口鸡腿。
上辈子高考完,他真从爷爷奶奶这里收到了个大红包。不过,当时红包的名义不是庆祝升学,而是庆祝康复。
吃完饭,又在爷爷奶奶家住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回家,向霖手机再也没响过。下车前,向霖把手机揣回口袋,撇了下嘴。
“怎么?南哥他们没给你打电话,你不高兴啊?”向菲菲问。
听她一提,向霖才想起来:他还没把过年要出国的消息告诉魏南。拨通魏南电话,交代自己要失联段时间,还没等扯几句有的没的,就向霖被庄英催着收拾东西。
“我们今天住你姥姥家,明天直接从那边去机场。”庄英说,“帮我们买票的人可说了,泰国常年炎热,让我们多带点夏装。”
“知道了。”向霖拿了不少短袖塞进箱子里,又翻出来几条五分裤。还没等他精挑细选,庄英又来催:“赶紧,你姥姥都打电话来问了。”
“知道了知道了。”向霖随手拿了两条扔进箱子。
隔壁,向菲菲嘟囔:“妈,我手机充电器不见了。”
庄英又绕去隔壁:“你呀,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没事,反正出国也用不上手机。”向霖边扣箱子边喊。合上箱子前,他多看了那条五分裤一眼,这裤子,仿佛有些眼熟?
晚上在外婆家,向霖又吃了顿大餐。
酒足饭饱,他打个哈欠,依旧觉得箱子里的五分裤有点眼熟。直到第二天拖着箱子进了机场,向霖终于记起来了,那条裤子眼熟,是因为上辈子蒋铭宇曾经借去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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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灯还亮着,蒋铭宇斜靠在急救室外的座椅上,指尖一下下拂过椅面。
椅子是不锈钢做的,每个椅面上都打了好几排洞。蒋铭宇一个个洞数过去,数完所有的洞,他就抬头看大门一眼,又低头重头再数。数到第六次的时候,吴红从外面走进来。
听见脚步声,蒋铭宇唰地抬起头。看清是吴红后,他愣了一下:“红姨。”
吴红勉强勾了勾嘴角:“小宇,你也别太担心。”
蒋铭宇坐直一些,偏头朝着大门看看:“我不担心。”
吴红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她挨着蒋铭宇坐下。盯了会儿抢救室的门,吴红重重叹口气:“蒋虎跟我讲了,说是从昨晚就开始抢救,病危已经下过三道了?”
“四道。”蒋铭宇说。
昨晚他和向霖正在通电话,护士站的监控铃响了,紧接着走廊传来呼叫声和推床声。蒋铭宇听见之前的小护士高声喊:“孙素芬,孙素芬的家属哪去了?!”
后来的事情倒没什么特别,孙素芬被再次来进抢救室,蒋铭宇和蒋虎一起在外面等。第一道病危通知下来的时候,蒋铭宇微微皱了下眉。蒋虎吓得不轻,签字时手都是抖的。
第二道病危通知书下来,蒋虎字写得都快赶上狗爬。盯着那行字,蒋铭宇不知想到什么,突兀地勾了下嘴角。
后来,蒋虎实在受不了签字压力,还没等第三道通知书下来,他汗都已经顺着脸淌。蒋铭宇劝了几次,蒋虎顾忌蒋铭宇未成年、不能签字,都没同意回去。
直到第三道病危通知下来,蒋虎彻底不行了。他抖着腿去护士站跟吴红通了电话,吴红放下电话,连忙坐班车赶了过来。
刚刚,俩人在医院门口简单说了两句,蒋虎坐班车回去,吴红先帮着顶两天,那时候蒋虎说的还是只有三道通知。听说已经下了四道通知,吴红一愣:“通知书?”
蒋铭宇指了指抢救室大门:“刚医生拿回去了,说等会儿有成年人再签。”
说完,蒋铭宇犹豫了一会儿,抿了下嘴角:“红姨,手机能借我用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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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比向霖预期的还热。
坐在飞机上还没感觉,下飞机后,热浪扑面而来,向霖眯着眼睛瞅瞅蔚蓝的天空,拖着行李箱就往厕所冲。
换裤子的时候,他把眼熟那条裤子团了团,拎着朝垃圾箱走。看着已经堆满了的垃圾箱,向霖愣了一下,再看看手里裤子。
“还没换好呢?”向洪波在厕所外面问。
“好了好了。”向霖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拖着行李箱往外走。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厕所里的垃圾箱满了算什么?他就不信了,厕所外面的垃圾箱也能满?
然而让向霖震惊的是,厕所外面的垃圾箱,还真的也满了。连续路过两个垃圾箱,向霖手里的裤子都没扔掉。
庄英实在看不过去了:“你这孩子,抱着条裤子干吗?赶紧放回箱子。”
向霖不太愿意:“我这不找垃圾桶呢吗?”
“找垃圾桶?裤子坏了?”庄英拽过那条裤子看看,“这不好好的?扔什么扔啊,你不穿给你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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