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神经病。
西王母人头落地,尸身凉透,黄毛也算替丁燳青枭首示众了。
岑今低垂眼皮,盯着西王母的心脏,蛊虫已经啃噬大半,他想到穆天子书屋里搬运出来的文献,大部分字确实不认识,奈何周满刻意放水,在鞋盖上黏了一张纸,写明蛊虫的用法。
所以就算黄姜故意瞒着没说,他也知道这事儿。
毕竟林问秋还是他给救下来的。
“……”
哦,不是他,是丁燳青那个狗逼。
岑今拖着西王母的尸首,打算把它们带回老楼,好歹是灭世级神明的躯壳,就当给怨童和李曼云他们加餐,要是谁敢反骨,切了脖子就是。
黄毛向前走两步,想起一件事,用巨大的镰刀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地面:“谈判没完,我们继续聊聊,您打算睡多久?海内昆仑是不是没了?强武是不是销毁了?”
空旷的山脉间,黄毛像个疯子,固执地敲着山崖,重复同一句话。
丁燳青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模样,听到他喃喃自语的话颇感无语。
悄无声息地闪现到他身后,丁燳青抬手便抓住快得只剩虚影的镰刀刀柄,顺势滑落到岑今的手,捏住他手腕,缴了兵械,另一手拎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扣住。
“是我。”
“老子干的就是你。”
黄毛很吊,重伤在身,狂喷鲜血,手脚受束,兵器被缴,还能靠嘴炮当王者。
第66章 新神与旧神
丁燳青一手拎吊着眼睨他的黄毛,另一手拿着巨大镰刀打量:“新武?”
黄毛倾情推荐:“想不想试试被温柔摸过脖子的滋味?”
丁燳青笑着拒绝:“有机会再说。”
黄毛发现丁燳青拎着他朝山下走,于是问:“去哪?”
丁燳青:“你不是想找烛龙谈判?在这里就是敲遍整座山,烛龙也听不见。”
黄毛:“我不是有言灵混沌?”
丁燳青:“你用了吗?”
没有。刚才用了一次,两个肾差点废了。
黄毛阴沉沉地看着光鲜亮丽的丁燳青,要不是用了一次言灵,再加上强行使用超凡之术猎杀西王母,导致己身力气透支,他现在就能跳起来揍丁燳青。
虽然不一定打得赢,至少能试探这狗逼底细。
黄毛开口:“所以你想带我去见烛龙?”
他想问怎么去,去哪,还没问出来就被丁燳青一把拉下去,视野中的空间完全变成虚影,耳边风声猎猎,显示他们正在高速下降,直至身体突然落地,岑今胃部一阵翻滚,死死抓住丁燳青的胳膊就开始作呕。
不幸的是运动过量所以消化太快,只做干呕,没吐在丁燳青身上。
丁燳青摘下他沾满血的防毒面罩,捏着他的下巴打量,叹气地掏出手帕为他擦掉混在一块儿的鼻血和嘴里吐出来的血,说道:“你血条挺厚。”
岑今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并不反抗,因为他确实没力气了。
丁燳青给他擦完脸,把手帕塞他手里:“还有哪里需要,自己清理。”
岑今接过手帕,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手指:“我刀呢?”
丁燳青:“收起来放你背包里,回头去林中小屋找。”
岑今抬起眼皮打量周遭的环境,大概是一个地底岩洞,深约八十米、宽约百米,岩石全部通红色,高温,估计一百摄氏度不止。
前面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熔浆湖,正咕噜噜冒着岩浆泡,高温将空气蒸发出屡屡透明的白汽,空间可见地扭曲。
不看不觉得,一发现高温环境,岑今开始觉得特别热,然后发现丁燳青很清凉便挪到他身边,果然舒服许多。
“这是地底?烛龙在哪?”
“地底万米。”丁燳青扶正岑今左摇右晃的脑袋,让他看前面的熔浆湖:“烛龙在里面泡澡,祂老眼昏花,你得弄点东西刺激祂。”
“比如?”
丁燳青笑而不语,突然拽着岑今就往上面纵跳,头顶的红色岩石忽然龟裂,哗啦啦砸进熔浆湖并溅起十来米高的岩浆,约莫四五分钟后,整个地底岩洞剧烈摇晃,紧接着迅速恢复平静,但岑今在这一刻感觉到心悸。
仿佛进入无我的境界,置身于空旷的天野、溶洞或草原上,四野阒寂,连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却在空旷死寂的环境中感觉到另一种看不见的物种存在的痕迹。
因为看不见,也因为另一物种存在的痕迹太强悍,以至于普通人置身其中,深感渺小,进而生出心悸、恐慌的感觉。
岑今此刻就是这种感觉,他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恐惧和退怯,忍不住后退一步,却被丁燳青紧紧攥住手腕,他忍不住看向丁燳青冷静的侧脸,咬牙忍下畏怯的恐慌。
大脑胡思乱想,思索这种感觉该如何描述,然后他想到一个词:威压。
大概就是人们站在四五十层大楼的阴影下,仰头看着摇摇晃晃的大楼而产生被压迫的窒息感,或者面对高百丈的海浪、或是街头巨大的3D投影成真,必须近距离直面才会明白的巨大压迫感。
忽然,熔浆湖滚烫的液体发生强烈波动,溅起一串串通红的火花,丁燳青提醒他:“来了。”话音刚落,只听巨大的‘哗啦’声响,乍然掀起百米熔浆,犹如晚霞编织的海浪,壮观瑰丽,令人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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