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男顶着眼镜说:“我的故事叫手指。我是一个帮助别人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在行业里颇有名声。这天,工作室接收到一个女人的离婚财产诉讼单子,通知我去委托人家里。
我开车过去,路上遇到车祸,路被堵住了,我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路面中间吵架,地面一滩黏稠的、厚厚的黑色鲜血缓缓流出人群,像一条小溪水一样。
当时心里疑惑,怎么死了人却没有报警?
但我赶时间,没有过去凑热闹。汽车过不去,没办法绕路,好在离委托人的住所很近了,所以我下车跑过去,在委托人小区门口被一坨鸟屎打中。
太晦气了,我心想,被鸟屎砸中代表前期运气差,今天的单子不会太顺利。
委托人住在十七楼,电梯维修中,我不得不爬上去,真的累死了。爬到十六楼的时候,我听到上面乒铃乓啷的巨响,仔细辨别发现是委托人家里传来,心想尴尬了,碰到离婚夫妻大打出手,直接进去估计会被迁怒,但是出手相助能赢来委托人好感。
犹豫片刻,我百米冲刺上去,奇怪的是声音没有了。”
精英男以冷淡的语气说着一个有点悬疑的故事,终于将氛围渲染出来。
有了帽子少年的铺垫,其他人听故事时,难免多想,便细思极恐了。
“非常古怪,那么巨大的、响亮的声音居然一秒消失?非常突兀,我前脚还听见,后脚突兀地听不见,而且异常安静,是‘死寂般的安静’这种描述,我甚至听不到爬楼梯的回声,和我爬了十六楼的喘气声。
我站在原地,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当然空空如也。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楼下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呼啸着狂奔过来。不瞒大家,我当时真的,脊背发软、生寒,腿肚子莫名其妙软了,差点一头栽倒。”
红唇女人嗤笑:“确定不是爬楼梯爬到腿软?”
精英男直勾勾看过去:“我当时也这么想。”
红唇女人的笑僵硬住,不自在地坐直身体,垂下眼睛,怎么觉得这编造的故事好像是在自述?
“呼吸缓过来后,听觉也回来了。我去开门,等了半天,听着里面的脚步声胡思乱想,委托人脾气性格看来都不好,明明听到铃声,就是故意不来。
无聊之际,我盯着猫眼发挥想象,有一个关于猫眼的经典恐怖故事,透过猫眼看到一片血红,后来才知道是屋主在门后面上吊,眼睛充血,刚好对着猫眼。
我当时就想,如果凑上去看会看到什么?
里面的脚步还在客厅徘徊,一会儿去厨房,一会儿又去厕所、卧室,我想委托人到底在忙什么?
好奇心驱使我凑近猫眼观看,结果发现猫眼是单向的,只能里面看外面。
我叹气,低头,无意间瞥见门缝,心想可以趴下去看啊。
于是我趴在门缝看向里面,一瞬间头皮发麻,因为我看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正对着门缝——有一个穿红高跟的女人一直贴在门后面,透过猫眼看我!”
“艹!”红唇女人变脸。
两个学生女生紧紧攥着手,同性情侣那对,胆大的短发女捂住胆小的长发女,反倒是帽子少年胆子挺大,听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岑今猜测大概是他可以通过这里的灵异元素将精英男投出局。
缚日罗低低感叹:“哗,好精彩。”他指着胳膊上大片鸡皮疙瘩说:“我有被吓到。”
岑今无言地看他。
精英男面无表情地环顾一圈,继续阴冷地说:“我吓得摔瘫倒在地,满头冷汗中,听到‘叮’地一声,维修中的电梯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惊讶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坐在她家门口。
我愣住,颤抖地问她是不是委托人。
她惊喜地看着我说事务所办事效率高,怪不得评价优秀。
我越来越恐惧,问她难道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她说没有,爱人搬回其他女人那里住了,而他们没有孩子。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屋里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眼睁睁看着委托人推开门,‘吱呀’地门响,里屋的情状慢慢展露在我眼前,只见玄关尽头静静放着一双红高跟,而客厅里正开着电视。
此时新闻播放到一起车祸事故,是我路上遇到的那起。
委托人直勾勾盯着电视,唇角勾起一个诡秘的笑,低声喃喃:屋里的垃圾终于处理掉了,万事轻松。真是lucky呢。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忽然放松,非常认同。
是啊,今天真是幸运呢。”
岑今听到这里,眉头已经深深皱起,没等他先开口,缚日罗就举手问:“所以这个故事为什么叫手指?”
其他人都诧异地看他,学生妹妹问:“你是第一次玩故事会吗?”
缚日罗点头。
学生妹妹耐心解释:“故事会有很多轮的,每个房间两轮,中间会有交换信息的休息时间。每轮淘汰三个人,两轮过后还留着的人,继续前往下一个房间,将你的故事和其他房间的故事串到一起,直到找出你身份牌的这个人的故事线。”
缚日罗:“所以下一轮,他的故事还叫手指?”
学生妹妹:“当然。”
缚日罗:“好复杂。”
学生妹妹认真点头:“不然怎么会吸引那么多人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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