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就躺平接受,这是岑今的人生格言,不因贫贱贵富而动摇。
丁燳青:“楼上出事了。”
岑今不为所动:“楼上是谁?”
丁燳青:“黑兔乐队。”
岑今抬眼看他:“跟兔子葬礼有关吗?”
丁燳青露出无奈的神色:“我说了没关系的嘛,你怎么就不信我?”
岑今回想丁燳青好像确实没骗他,他只会玩文字游戏,以及说一半藏一半,利用各种心理术吊胃口,但是在确定的、无法玩文字陷阱的问题面前,要么回避,而一旦回答就是真实答案。
他立刻打开房门,下一刻便见走廊那头的楼梯口有急促的脚步传来,紧接着五张略熟悉的面孔惨白着脸色冲过来,最前面那个就是钓他的舌钉男。
舌钉男眼尖看到岑今,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你、你房间里有没有……兔子画?”
又是兔子?
岑今:“没有。你们房间里出现诡异的兔子画,全员吓跑下来?”
舌钉男摇头:“只有我跟雷安娜遇到幽灵事件……你怎么知道兔子画很诡异?”
“你们的表情告诉我,你们受到很大惊吓。”岑今看他身后其他四人,其中的雷安娜冻得瑟瑟发抖,肩膀处插着一个十字架,面色惶惶如惊弓之鸟。
“到我房间来休息,先给她处理伤口。”
舌钉男犹豫。
岑今:“我们来自遥远神秘的东方,除了摇滚乐这层身份,我们还是天师。”
“天师是什么?”舌钉男茫然。
“……”岑今重新说:“我们有人是藏密关门弟子。”
舌钉男喜上眉梢,立刻招呼同伴过来。
果然欧美人对华夏神学的理解,除了龙就是神秘的活佛藏密。
岑今想到屋内还有丁燳青,不知道他能否接受跟十个陌生人共处一室,于是回头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答复后,将所有人喊进来,包括王灵仙他们。
很快屋内十二个人安静地坐在客厅目目相觑,直到乌蓝帮雷安娜包扎完伤口,气氛也没热络起来。
黑兔乐队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不敢瞟左边单人沙发的丁燳青,他们进来前没发现,进来后看到丁燳青差点以为黄毛骗他们送死。
无他,哥特装的丁燳青浓墨重彩,黑白分明,气质阴暗诡异,目光冰冷,厌世的面孔漂亮得不像人类,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怪幽灵。
岑今轻咳两声,主动介绍:“我们乐队的金主。”而后对黄姜等人点头,示意他就是带队大佬丁燳青。
除了图腾和乌蓝,其他三人看着丁燳青的面孔好半晌,齐刷刷回头,颇为幽怨地盯着黄毛。
黄毛刮着鼻子,毫无心虚感,当初骗他们说丁燳青跟传奇大佬同名同姓,现在人直接顶着带队老师的身份出现,谎言直接戳破。
“说正事儿。”黄毛转移话题,问舌钉男:“你们遇到什么诡异事件?”
舌钉男苦着脸说:“我和雷安娜的房间里有鬼。”
他将自身和雷安娜遇到的事情重说一遍,最后喘着气说:“雷安娜差点被冻死在房间里,电话打不出去、门被反锁,她裹着被子、打开火炉,将那幅画扔下楼,又用十字架恐吓房间里的鬼,用枪打开门锁才成功逃出来。”
枪?
高卢枪支管理混乱,只要有渠道就能买到枪,有点身份的人还能拿到合法持枪证,估计雷安娜是合法持枪。
王灵仙倾身观察雷安娜的伤势:“这伤是你自己弄的?”
雷安娜对着他笑:“是。血和疼痛可以破开某些迷障,令幽灵鬼怪恐惧。不过我能逃出来还有另一个主要原因,”她停顿一下,眼里不经意地流露出惶恐:“那幅画里面的黑兔子不想杀我。”
王灵仙看着她握在手里的十字架笑说:“你觉得黑兔子只是想将你赶出房间?”
“不,不是。”雷安娜:“它们要赶我跑,让我疲于奔命,就像被追捕的兔子,不停跑,一旦以为身后没动静而停下来回头看,就会发现猎人在不远处举着猎枪,狞笑着驱赶我‘快、快跑,一直跑,跑到腿断了、肺泡破裂,喊到声带断裂’,直到我凄厉痛苦地蹬着腿,再也无力逃跑,被追赶上来的兔子们包围,它们像话里描述的那样,将我分食。”
王灵仙觉得更有趣了,“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雷安娜:“因为那幅画充满了宗教意义,而我猜出来它的意思。这是一幅惩罚罪人的宗教画,它要我在疲惫奔波中死于……”
随后两个字被吞回去,没人能听见她说什么。
王灵仙:“我的意思是你们为什么笃定房间里捉弄你们的‘鬼’是画像里的黑兔?难道仅仅因为你们叫‘黑兔乐队’,所以觉得画里的黑兔追杀你们?”
黄毛坐在丁燳青的身边,余光瞥见他翘着腿,单手撑着脸颊,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他收回目光,同图腾等人对视过一眼,都打算不再开口,任王灵仙处理。
他那个黑兔乐队狂热粉的远房表妹死于意外,没查出结果,王灵仙不会轻易放弃,看他一遇见黑兔乐队就积极转变心态就能猜到。
雷安娜皱眉,欲言又止。
舌钉男挠着头开口:“我来说吧,因为那幅画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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