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经意瞥见撑着大黑伞的丁燳青不仅浑身干燥,鞋面更是干净得一尘不染,不由绷紧神经,疑心丁燳青不是人。
丁燳青收伞,目不斜视地越过黑羊和扫罗,两人浑身一哆嗦,只觉得丁燳青经过的空气都变得彻骨寒冷。
推开木屋门,屋内结构普通温馨,壁炉还在燃烧,室内很温暖。地面不染纤尘,但墙壁缝隙乌黑,伸手一抹,满手乌黑色的灰尘。客厅右手边是厨房和餐桌,桌面摆放新鲜的饭菜,但头顶的风扇沾满灰尘。客厅左手边则是书桌、书架等物,书桌摆放着录音机、钢笔墨水和笔记本。
岑今拿起录音机,手心瞬间沾满灰尘,试图播放但没有电量,于是先充电,然后翻开笔记本,看到写了大半页的字母,最后一个单词没写完,而钢笔墨水饱满,显然不是断墨而是其他意外事故打断木屋主人继续书写。
因为是法语,岑今不懂,便将笔记本交给丁燳青让他翻译。
扫罗:“我总觉得木屋怪怪的,你们有这感觉吗?”
黑羊:“饭菜新鲜,壁炉烧着,墨水饱满,还在工作,但是感觉不到任何生气。地面打扫干净但是墙壁很多灰尘,风扇和墙角还有蜘蛛丝。这一看就很奇怪,木屋的上半部很脏、下半部很干净,一半热闹、一半死寂,分裂感很严重。”
“还有更古怪的。”扫罗环顾木屋,忽然灵光一闪,捶着手掌说道:“是窗户!木屋没有任何窗户,连天窗也没有,这不符合房屋结构。”
黑羊抹了把墙壁缝隙的灰尘说道:“是为了隔开外面飘荡半空的灰烬,这些灰烬哪来的?”
岑今:“灰烬飘进木屋缝隙,堆积在缝隙处导致墙壁和屋顶很脏,除非时刻清扫,否则很快会被污染。屋内种种迹象表明之前有人住在这里,不止一个人,或许是一家人,出于某种目的住在这里,某天发生意外,仓促逃离。”
“你怎么知道住这里的人是出于某种目的?”
“先说说你们知道的‘警笛头’系列故事。”
黑羊和扫罗互相对视一眼,便同他说:“关于警笛头的系列书叫‘古生物的模仿与伪装’。”
“滋滋……1月6日,我和妻子来到禁区,我们想看那只神秘生物……滋。”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却见是充着电自动播放的录音机。
岑今表情有点古怪,感觉这段话有点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168章 玩偶屋(6)
众人齐刷刷看向录音机,卡带断断续续,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挺着破风箱似的胸膛艰难地叙述:“滋……原来它不是恶魔,它只是看门的恶犬。”
岑今脱口而出:“好熟悉。”
丁燳青抬眼看他,眼里带笑:“后面还有一句话。”
岑今:“是什么?”
“一对奸夫淫夫分别姓岑和姓丁。”
这必然不是他。黄毛如是心想,他毕竟姓黄。
黄毛评价:“屋主有点八卦。”
扫罗和黑羊无语,那话一听就是唬黄毛的,他还真信了。
“录音只有这么点?”黑羊提出疑问。
黄毛从书桌下面搬出一盒子卡带说:“还有这么多,慢慢听。”
说完随手翻出一盘卡带看到表面有串数字,拿出两盘卡带发现表面都有串数字。
丁燳青看一眼就说:“是日期。”
岑今下意识瞥向他手里的笔记本,页脚也有一串数字,行文偏向于记录模式,他从盒子的最左边找到日期最远的卡带塞进录音机,一边按下播放键一边说道:“话说回来,录音主人说中文,他是华夏人?”
然而记录却用的法语。
卡带转动发出滋滋声响,过了一会儿缓缓出现一把较为温厚的男人声音:“……2001年1月27日,我和阿贝尔、阿道夫、亚历山大一起前往黑铁树林入职,我们开着车进入那条传闻中的死亡公路。
阿道夫兴致勃勃地说起这条死亡公路,每年死亡很多动物,它们就像朝圣者一样,前仆后继地跑到公路,安静站着不动,不管人们鸣笛还是驱赶都不会走,甚至主动冲到疾驰汽车的车轮下。
他还说公路原本是灰色的水泥面,被动物的尸体和血液浸染变成了黑色。
动保名誉会员的阿贝尔听完不忿、不忍,她说当地政府应该采取措施,要么铲掉公路,禁止车辆出入,要么在公路两边围起栅栏。
总而言之,不能什么都不做。
亚历山大是吉普赛人,家乡就在这条公路的3点钟方向,当然路程很远,不过他确实听说过这条死亡公路。大概是旅途太无聊,他在我们的起哄声中缓缓述说这条路的秘闻。
死亡公路穿过黑铁树林,那片万物生灵的坟场,只要生灵进去就必定会迷路,永远留在那里。很久以前的人们为了平安地穿过铁树林,请巫师做法,将人类驱逐出万物生灵的行列,同时铺出一条横穿黑铁树林的公路。
那条公路磁场古怪,隐藏某种神秘的力量,每月月中吸引无数的动物以朝圣般的姿态自杀在这条公路,无数生灵的死亡和灵魂填补黑铁树林杀戮的欲望。
从此,人们可以自由出入黑铁树林。
亚历山大说:‘人类的自私作祟,迷惑其他生灵自杀,换取自由的生存。’
我们当然没把这故事当真,每年的长途公路不知会撞死多少动物,这是由于动物迁徙或无法感知到非生命物体的危险,还有动物会在汽车的远光灯照耀下忽然呆若木鸡……种种作用下,才有所谓‘朝圣般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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