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海底九万米,水压估计亿级。
不过他只是动弹不得,水压有可能在四五千万之间,改造过的身体和开发过的脑域肯定能承受,但是时间紧迫,他并未完全适应开发到90%的脑域。
之前尝试一两次,真正体会到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是种什么体验,而且90%的状态最多撑十分钟。
撒母耳还没亮出真正的底牌,岑今就不能将自己置于死亡境地,殊死搏斗必须双方同时进行,否则死的是他自己。
洞坑上方,撒母耳好整以暇地俯瞰岑今:“好戏被你打断,我差点就忘记末日进行中——”祂闭眼,仰面深呼吸:“我的孩子们,我的圣餐,我的力量分支,摧毁你们触目所及的万物。”
言出如令行,按兵不动的三大巨兽彻底释放凶性,分别于埃及、沙俄和白令海峡深处肆虐,犹如行走的原子弹,轻而易举摧毁城市、斩断山脉和翻搅海水,与天降灾难并行,全球陷落,连卫星都能观察到地球明显的大火。
亚马逊、枫叶国等森林居多之地燃起熊熊大火,动物奔向城市而城市里的人类却向外出逃,大地疯狂颤动,双方擦肩而过,沦落于火海之中,动物的悲鸣和人类的惨叫嚎哭交错,编织出一幅人间炼狱的场景。
安全区暂时未陷落,人类军队、超凡者和大部分获知真相而倒戈的教廷军在此时,抛却种族、国家和信仰教派的隔阂,齐心协力救助被困民众,抵抗三大巨兽的灭世攻击。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抵抗者一多,花式武器和花式作战策略齐上阵,虽节节败退但也护住人类安全区,死守住最后的防线。
对撒母耳来说,人类防线没被攻破已然是屈辱。
岑今仰面朝天,看着垂落在眼前的、眼角的光柱,都是具象化却不能掌控的‘规则’,能看不能碰。
“你不能完全掌控所有规则吧。”
通过三巨兽耳目观望被肆虐的地球的撒母耳,闻听此言,当即睁开眼,轻声问:“你说什么?”
岑今:“规则从宇宙存在的那一刻就存在,太阳自转周转的方向和时间确定,地球上有引力,天空有云,云里有雨,鸟会飞,河水自西向东……宇宙依靠不计其数的规则正常运转着,饲养着万物。”
他动了动手指,胳膊颤抖地抬起,一条圆珠笔大小的光柱挺在他的中指上,“这条规则可能是山崩海啸,可能是火山爆发,也可能是夺取某个生物的生命……规则无处不在,就是没办法被看见,而今它现身于世,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触碰它、操控它。”
撒母耳扯起嘴角:“海底九万米。”
亿级水压骤然砸下来,岑今瞬间下陷五十米,呕出大口鲜血染红胸口,冲撒母耳竖起中指:“恼羞成怒,说明我说对了,所以你才装模作样搞一个沙盘!
要是你能操控规则,早TM直接灭了地球。
凭你这傲慢强横但是格外谨慎的性格,怎么会做出故意刺激丁燳青的戏码,从而加大自身的威胁?因为你没办法直接操控规则杀死我,所以虚张声势,做出掌控规则的狂妄自大恐吓丁燳青。”
撒母耳:“你怎么敢肯定我是虚张声势?”
“别急,你听我慢慢说。首先,我空降的时候,一众超凡者驱车离开的时候,还有教廷军集体违抗指令并自裁的时候,你都没出手,不是你仁慈放我们一马,而是你做不到。
你有出现几次短暂的停顿,我猜你忙于融合、适应‘规则’,但是‘规则’庞大如恒河沙数,你操控不来。
我马不停蹄的攻击下,你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更证明你只能操控少数几条规则。”
撒母耳面无表情:“就算你说对了又如何?我用仅有的几条规则就能杀死你,丁燳青插手我也不怕!我随时能融合更多的规则——你们有后招,我也有底牌!”
“不要这么看重我,我的底牌不够看,其实真正确定你大张声势的原因是丁燳青没管我。”
撒母耳眉头微皱,完全不理解这堪称荒唐的原因。
岑今只是抿唇笑,也不解释,他就想着丁燳青不会不管他,没管就是不需要,他知道他能明白过来。
“不能完全操控规则的能力就大概类似‘言出法随’,我对‘言出法随’挺有研究,有点好奇我的言灵 山海昆仑国,能不能对抗你的‘规则’。”
“山海昆仑国?”撒母耳只知岑今有名为‘言灵’的超凡之术,也知他有山海昆仑,但他对昆仑的认知是山海众神。“昆仑早已没落,如何能对抗我的强武?”
“试试才知道。”
岑今刚张口,撒母耳便怒喝:“十万米深海状态!”
咕噜一声,岑今身体痉挛,口鼻出血,面部青紫,呼吸陷入困难,瞳孔倒映着撒母耳冷酷的面孔。
“你没有尝试的机会。”
是吗?
山海昆仑·言出法随。
***
汽车前脚刚开出罗马城的边界线,后脚就有金黄色的透明光墙拔地而起,耸入云端,圈起整个罗马,难以想象如果晚一步会遭遇到什么。
超凡者躺在车座里,或落地、或跳到车顶眺望,望着遍布天地间的蓝色光柱和突然出现的金黄色透明光墙,皆是满脸震撼,无法言表。
乌蓝靠在车窗前,对靠窗坐的江白平措说:“我在港城见过这阵仗,您和周先生当时也在场、也都见过,二位觉得胜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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