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云小眼神乱瞟,悄悄后退:“不如,你问丁燳青?”
黄毛握住李曼云的肩膀:“说。”
李曼云苦着脸:“暂时成神,字面意思,神明时代残留的神魂附体,短暂提高我们的实力,维持时间两个小时,毕竟不可能短时间内真的全部进阶嘛。
至于课题交流……呃,其实在你修炼的那几个月里,昆仑和迦南就悄悄开过好几次课题交流了,丁燳青一手包办和促进的,一开始是让我们跟前辈交流怎么进阶,后来才开展的神魂附体课题。”
好家伙,这也在丁燳青的预料中?
不过想来也是,他能说出‘众神在上’也是丁燳青在他耳边一次又一次的暗示。
想通丁燳青的谋划,岑今心里新生一个疑惑,他没提问,只放开李曼云,直挺挺地站在废墟上,周身环绕一圈尘埃,乍一看仿佛站在云端。
仰头望着诸天使趁他解决困惑之际,再次蓄起光炮,而撒母耳施加在他身上的规则仍然生效,不能动用任何超凡之术,开发到75%的脑域被死死压制。
撒母耳的声音通过空气和风传到岑今的脑海:“空有昆仑众神,没有言灵之力,没有强武,我看你怎么号令祂们!”
哈?岑今琢磨着这句话,觉得好笑:“号令昆仑众神,怎么还需要言灵之力和强武?不是一声令下就可以的吗?”
撒母耳:“空口白话,大言不惭。”
岑今眼中倒映着漫天炽热的光炮,以气死人不偿命的轻松语气说:“我错了,我说错一句话。”
撒母耳冷笑。
岑今:“不只有昆仑众神,还有迦南众神——对,就那个你害死的迦南众神,他们回来了,你高兴吗?怀念吗?老朋友见面,需要空位置出来让你们聊聊吗?”
撒母耳骂他牙尖嘴利,却目光阴鸷地盯着满天神佛,试图从中找到熟悉的影子。
岑今拊掌笑得像个小菩萨,“家人们,请对诸天使斩尽杀绝。”
话音一落,黑煤球原地变成果冻状的黑色液体包裹岑今,挡住爆炸的炽亮光波,同一时间内,李曼云收起红伞,怨童也收起撒泼打滚的幼稚神色,面无表情地看向诸天使,眨眼出现在诸天使身后,冷酷地收割高等级天使的性命。
诸天使和满天神佛的实力、数量都相等,对战一开始,罗马再度沦陷为战场,战火甚至波及周边城市,迫使乌蓝等人一退再退。
光波爆发如原子弹爆炸,热浪一波接一波地扑过来,别说动植物,连土里的微生物都被杀死,罗马夷为平地不说,地面到处是深坑和裂缝,被波及的周边城市裸露出水泥大厦的钢筋,停放在路边的汽车被烧成一个铁架,水泥路面像被剥皮炙烤过的大蛇。
高空俯瞰罗马及周边城市,只见荒芜的废墟绵延千里,山峦崩塌、平原塌陷,河流被山峦切断堵塞而倒灌,情况好一点的城市也是遍地乌黑。
退离战场中心的战列舰将沿路废墟拍摄下来,叫人类亲眼见到家园被毁的心酸和愤怒,这群被他们尊重、信仰和供奉的天使如此冷漠、毫无顾忌地摧毁他们的家园。
如果不是人类早就撤离,眼下必定遍地尸骸。
可笑的是人类并非主动撤离,而是被驱逐,因为他们不够虔诚,因为他们太普通,所以侥幸捡回一条命,不是上帝的仁慈。
家园被无情地摧毁,恐怖的战争此时此刻正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上演,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必将转移,向前推进、扩展,最终蔓延全球。
人类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有战斗。
残酷的战争催促全人类的信念拧成一股绳,统一的信仰已然有了雏形。
战场中心的岑今突然觉得禁制松动了一下,不由‘咦’一声,垂眸望着脚边的碎石,不需说出口,心念一动,便自动浮起,甚至随意切换形态。
抬眼,岑今歪着头审视这个世界,好像婴孩第一次睁眼看到全新陌生的世界,任何事物对他来说都很奇妙、都充满未知和惊喜。
密集的透明光柱垂落在他身边,任何角度、任一方向都能见到,没入云层、穿过诸天使和一众诡异,无形无象,无法触摸,很像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即光柱效应。
这是充斥天地间的规则。
他应该很熟悉才对,但这次不太一样。
岑今凑前观看一条光柱,见光如流云,缓速流动,屏息静气地凝望许久,终于能见到夹杂在流云里的某些符文,那不是人类认知里的任何符文形状,没有任何词汇能将其描绘出来。
透过流云里的符文,仿佛见过遥远的诸天宇宙,无数的日月星辰依靠这些符文得以运转亿万年,万物生灵,此消彼长,没有永恒的生命,也没有绝对的死亡。
宇宙中的能量在某个时刻以某个形态存在,有时候是一株草,有时候是土里的微生物,有时候又会变成庞然大物,或渺小的人类,有些生灵只余留生存的本能,有些生灵会在生存之上建立精神世界。
秋收冬藏,日月轮转,万物生灵,不分物种贵贱,不论食物链、智商的低等或高等,难逃衰老和死亡,死后分解,化为尘埃,与山川河流同在,千万年、亿万年之后,星球爆炸,同为齑尘,与宇宙同在,永不熄灭。
再等到下一个亿万年,新的星球诞生,齑粉受能量的收集转化而成为新的生命,或许不是人类,或许不是动植物,而是全新的生命存在,然后再经历一次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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