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宋衔之已经用玉牌将情况告诉了唐棠,不过他们那边好像突然有了情况,之后便断了联络。
客栈里除了沈铎和严术,还留着两个弟子守夜。
进门时,两个弟子正靠在前堂的柱子上,歪着头已经睡着了。
宋衔之回房换了件衣服,下楼时不小心踢到了转角处半人高的装饰瓷瓶。
瓷瓶原地晃了几下,而后啪的一声从楼上掉了下去,清脆炸耳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突兀。
身后的房间不久便传来了动静,严术悄悄打开了条门缝,看到门外的人是宋衔之时,才松了口气,揉着眼睛跑出来。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宋衔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东西,你快回去睡吧。”
说着,又下意识的看了眼沈铎的房门,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师兄是找沈师兄吗?”严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而后回头道:“他不久前刚出去了。”
“出去了?”
宋衔之推开沈铎的房门,果然见被褥整齐,空空荡荡的。
这么晚,他能上哪儿去?
正想着,原本等在楼下的关洱突然叫了他一声。
宋衔之把严术推回房间,交代他不要乱跑之后下了楼。
关洱正背对着他,站在那两名守夜的弟子面前,弯着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怎么了?”宋衔之凑上去看。
关洱回头,指了指那两名弟子,压低了声音:“睡得可真死。”
宋衔之这才意识到这两名弟子的不正常。
刚才他弄出的那动静可不小,修者又耳目聪灵,怎么可能不醒。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始叫醒服务,只是两名弟子虽然呼吸平稳,却怎么叫都叫不醒,睡得极沉。
“算了,先抬回屋里,等天亮他们回来再说吧。”关洱没了耐心。
“行吧……”
随后便两人一人架着一个,将两个弟子往楼上拖。
客栈的大门在这时突然从外面被人撞开,夜风吹入,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宋衔之站在楼梯上回头,只见一道红色的人影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走了进来,脚步有些急促。
这人似乎受了伤,一手捂在肩膀上,半个袖子都不见了,口中喘着粗气,还在不停地回头看。
“徐晓?”
宋衔之认出他来。
“你不是和唐钤在镇东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徐晓胳膊上受了伤,疼得他头脑发昏,乍一听见宋衔之的声音,还以为是出现了错觉。
“宋,宋衔之?”
宋衔之看他情况不太好,便将架着的弟子暂且放在了楼梯上,快步下楼扶住他。
“你流了太多血,先把这颗凝血丹吃了。”宋衔之从自己的戒指里掏出凝血丹,递到他嘴边。
徐晓清醒了一些,看着那颗凝血丹出神,却迟迟不肯张嘴。
宋衔之以为他还在计较之前的事情。
“愣着干什么?救你命的药你都不吃,你就这么恨我?”说完,二话不说便把药塞进他的嘴里。
“我……”徐晓把药咽了下,看着他欲言又止。
宋衔之看着他这狼狈的模样,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钤人呢?”
徐晓闻言,表情一瞬间变得呆滞起来,语气中还带着丝丝惶恐,哆嗦着唇,道:“唐钤他,他……死了……”
“什么?!”宋衔之和不远处的关洱异口同声的出口。
唐钤作为唐棠的远房表亲,在原著中也出现过几次,虽说是个小炮灰,但并没有死。
徐晓将脸埋进了手心里,似乎是不愿再回忆那个画面,声音颤抖:“我们……”
“就在刚才,巷子里来了两个人,我和唐钤便一路跟了上去,然后就见巷子尽头的墙上多了一个洞……”
“那两个人要往洞里走……唐钤非要跟上去,可我觉得里面情况未明,只有我们两个进去不太妥当,便让他别去。”
说到此处,徐晓的声音难得有些哽咽,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张扬跋扈的那个他。
“可,可他不听,非要进去……刚踏进去一只脚,便有几只半人高的马陆虫冲了出来。”
“唐钤躲闪不及,被那些虫的毒液射中,当场脸都化了……”
想起那个画面,徐晓一阵恶寒。
半人高的马陆虫,能长到这种程度,还会攻击人,想必是有人用了什么诡术,训练了它们。
宋衔之见他情况不太好,便也没再追问下去,只是问道:“你的伤是被咬的吗?”
徐晓摇了摇头,松开了捂在胳膊上的手,凝血丸发挥了作用,血已经止了,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是剑伤,生生削掉了一块血肉。
“月亮出来之后,那些虫便回到了洞里,我并没有被伤到,后来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黑衣人,是他刺了我一剑。”徐晓面色苍白,说话间,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有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
徐晓摇头:“那人怕是已到了元婴后期,甚至还可能是洞虚期,我看不清他的脸。”
境界之间,有着威压的差别,境界低的时常会被压制。
因此,许多进入合体、二乘时期的大能修者,通常都不容易被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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