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灵气稀薄,气温也极低,他们身上这些衣物根本不能很好的御寒。
宋衔之从戒指中掏出介子屋。
房子虽小,但好在足够挡风,他废了大力气,流了一身冷汗,才将两人都拖入屋内,以结界封闭。
汗水从温热的濡湿变成了冰冷的粘腻,可惜现在的宋衔之,已经没有力气再为自己施展一个清洁咒。
吃了些镇痛的丹药,仰面在榻上躺了一会,宋衔之便又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沈铎还没醒。
两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对方手臂缠在他的邀上,睡的大汗淋漓。
腿上的痛已然转为麻木,血已经止住了,血痂厚厚的糊在皮肤和衣服上。
因为一直不能动,他躺的浑身僵麻,酸痛不已,动了动身子,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他抬手又摸了摸沈铎的额头,依旧是滚烫一片。
“沈铎,醒醒沈铎……”察觉的情况不对,宋衔之皱眉推了推他的肩膀。
沈铎被惊动,手臂一收,往宋衔之腋下钻了钻。
“呃……”
“沈铎,把药吃了。”他从戒指中取出丹药,捏了捏沈铎的两颊。
一捏,一挤。
啵的一声,那有些干燥的春便开了条缝,宋衔之眼疾手快的将药塞进去,然后便收回了手。
撤回间,指腹不甚滑过沈铎的舌投,臊得他脸上一红。
这丹药是凝神聚气用的,应当能散了他的梦魇。
只是这也让他越发好奇,沈铎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梦?梦了这么久,气息还越来越不稳。
身上除了丹药,衣物宝具,话本零嘴,其余好像也没什么用的上的东西,他腿上的伤是外伤,还是要医师拿药草治疗才能快些。
等沈铎这家伙醒了把手松开,他便出去找找着剑渊底下有什么药能用,炼丹时学来的药理应当也能用。
左等右等,沈铎这家伙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宋衔之见他睁开眼,舒出一口气:“你醒啦,行了快起来,我邀要断了!”
他说着,推了推沈铎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还未完全清醒的缘故,沈铎不仅没被推开,还又加了些力道。
宋衔之被勒的想呕血,捶了捶他的肩膀,一偏头,却被沈铎此刻的神情吓了一跳。
“你……”
宋衔之从头到脚凉了个透,被他盯得瞬间失了声。
只见此刻的沈铎,不但满脸妖纹,气息暴戾,就连那睁开的双目中,也是一片乌黑,只有中心瞳孔处,泛着点红。
那眼底,满是肃杀之气,冰冷如旋窝一片,和平日里截然不同。
被这双眼盯着,便宛如身在地狱。
而那双放在他腰上的手,几乎将他腰上的肉都捏碎了,疼得他牙齿打颤。
宋衔之深觉自己现在在沈铎眼中,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陌生人,而且……
对方似乎,想要杀了他。
宋衔之鼻尖一酸。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沈铎拿这种眼神看自己了。
宋衔之喉中干涩,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才艰难的开口。
“沈铎你……”
他实在是难以呼吸,便伸手去拿沈铎的手臂,却被沈铎一只大手狠狠握住手腕,将他平按在了塌上。
宋衔之大口呼吸,这下是腰不疼,换手疼,泪在眼眶里打旋,却又因对方状态实在不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顺着他。
因为沈铎的手劲太大,阻隔了血液流通,宋衔之那只手手腕以上已经开始涨红发紫。
而沈铎面如阎罗,俯身盯住他的双眼。片刻之后,他气息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力气也加重。
腕骨像是要被生生捏碎一般,宋衔之实在忍不了这种剧痛,猛的一声哭了出来,却没敢哭太大声,咬着下唇,竭力忍住声音。
看样子,沈铎绝对是犯病无疑,要顺毛撸。
“沈铎……”宋衔之泪眼朦胧,说话的声音还没猫儿大,颤巍巍的一个,缩在下面。
沈铎冷硬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随后,便骤然松开了手,抖着扶上自己的双眼,痛苦的蜷缩在宋衔之身边。
他嘴里呜呜咽咽,说着一些细碎而含糊不清的话。
宋衔之努力直起身子,靠过去,才听见他嘴中念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一会儿师兄一会儿宋衔之,语气多变。
宋衔之拿不定他的状态,心中焦急,刚将人扶起来,靠近自己怀里,便听见一句:“师兄不要离开我……”
这一声中,饱含惊慌,嗓音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呜咽。
宋衔之手指摸上他的耳朵,顺着脊背往下,安抚着他的情绪。
没想到从崖上掉下来,会将他吓成这样,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人,除了等,却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宋衔之自己也受着伤,这里灵气稀少,即使有夜泉,也不能让他尽快恢复,时间久了,也有些头昏脑胀,一摸额头,果不其然的也烫了。
宋衔之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沈铎,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
起热时,身体变忽冷忽热。
宋衔之迷迷糊糊的想,要是两个人坠崖都大难不死活了下来,却被一场热病搞没了,那才离谱一些。
半梦半醒间,他察觉到身边传来动静,而后似乎有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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